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褒姒聽著,幾乎都要冷笑了。
真愛?永恆?
……小丫頭你別這麼天真好不好?笑死人了。
新月啊新月,這男人都可以拋妻棄女和你‘真愛’了,你就不怕二十年後,你就是另外一個‘雁姬’?
她看向雁姬,雁姬仍然面色慘白,這一切血淋淋的攤開在她的面前,她不能完全接受。
褒姒不是不能理解她的心情。
但如果……褒姒微微垂下眸子,雁姬一直是這種不明不白的曖昧態度的話,她就要考慮是否要幫她了。 可笑至極
…
…
…
褒姒當然明白,要一位古代女子一下子就改變想法並不現實。
對於他們來說,丈夫和兒子才能支撐起這個家。
但現在,這兩個人同時都被一位十七歲的女孩子迷住了。
是那個曾經她當女兒看的,外表清純天真的女孩子。
雁姬和褒姒一同站在陰影裡,雁姬神色恍惚,顯然還陷入在大震撼力。她的身體條件反射地往後退了一步,想逃開……逃開……逃開……
鵝卵石的道路雖然鋪的平整,但雁姬穿著花盆底,再加上她精神渙散,腳下一滑,一股失重感襲了過來,她將重重地摔到地上,猶如剛剛的那一當頭棒喝。
褒姒連忙一把扶住了雁姬。
看雁姬這狀態,就算留在這裡也頂不了什麼用。褒姒一咬牙,決定先回去。來日方長,還得好好計劃才是。
她們並沒有回到雁姬的房間。
畢竟努達海二十年間並沒有納妾,所以晚上他肯定會去雁姬的房間。在那裡說話,褒姒並不能放心。
她們去的是褒姒的房間,在將軍府一個較偏遠的院子裡,由於褒姒平時喜靜,院子裡的僕人也不多。
雖然不足以安心,但說會兒話還是沒問題的。
她扶著雁姬坐了下來,並倒了杯熱茶強塞到雁姬的手裡。
現在是秋天,不到晚上的話天氣也不是很涼。明明是大白天裡,太陽還掛在空中,雁姬的手竟然冰冰涼涼的。
喝了熱茶以後,雁姬的神思似乎緩了過來。她的唇邊泛起一抹苦笑:“讓你看笑話了,夜青。我……我沒想到,我也會遇到這一天的時候……”
“……要是不想笑的話,就別笑了罷。姑姑,這裡是我房裡……”躊躇了一會兒,褒姒復說道,“姑姑,要是您想哭的話,就哭。您夠委屈的了。”
雁姬反而笑得更豔了:“委屈?……怎麼能算委屈呢。哪個男人不三妻四妾,抱有一生一世一雙人想法的我,是不是太天真了?”
一時間褒姒反而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她繼續靜靜道:“我從十三歲就嫁給了努達海。那個時候什麼都不懂,不知道。但嫁給努達海我覺得我很幸運,因為他懂得尊重我。我有一雙健康的兒女,我覺得我一輩子就這麼著了的時候……哪裡知道……哪裡知道!”
說到這裡,雁姬顫抖了起來,朦朧的雙眼中終是盛不住更多的眼淚,一顆顆順著淚線滑了下來。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雁姬用帕子去抹。但哪能抹的乾淨?那眼淚一滴一滴不斷地往下落,打溼了面頰,打溼了手帕,打溼了她一顆破碎的心。
雖然外面陽光普照,但雁姬的天,就這麼沉沉地暗了下去。
褒姒看著,她雖不能感同身受,但她能明白雁姬的心情。
但現在她還能說些什麼呢?枉她跟著甲先生學習詩詞歌賦,瀏覽中外史冊……現在卻一個字都吐不出。
言語這麼蒼白無力,只能徒留一聲嘆息。
這種感覺,以及看著剛剛一對男女互相表白的荒謬感,竟然和先前站在城牆上看鎬京人仰馬翻狼煙四起時,微妙地重合在了一起。
簡直可笑!
可笑至極!
深深吸一口氣,褒姒覺得現在她陪著雁姬痛苦傷心並不能將現在的情況改變。那對真•;心•;相愛的男女依然相愛,其他的人都是他們的阻礙,都不識趣,都是該死的!
褒姒握住雁姬的肩膀,雁姬淚眼朦朧之中,看見了一雙烏黑的眼睛目光堅定地看向自己。那眼神極有穿透力,但卻非常真誠,不知不覺竟然雁姬有些心安。
褒姒一字一句,吐詞清晰:“姑姑,你值得更好的。”
雁姬一窒。
房間裡倏地靜了下來。窗外吹過一陣風,枝葉搖擺,發出沙沙的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