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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海兒顯得彎彎的、蓬鬆松的。

於陽笑著道：“紅綃長的真好看。”

妞兒點點頭：“是。翠香也很好看。臉圓圓的，有福氣。”

於陽聽妞兒流露出淡淡的豔羨，知道妞兒羨慕人家。只是丫頭長得太漂亮了，在這府裡不是件好事。想了想，於陽笑道：“你這話說的就跟村裡的三姑太婆一樣，老氣橫秋的。”於陽為了安撫妞兒，學做村裡老態龍鍾的三姑太婆的模樣，癟嘴沉聲道，“妞兒，你這臉圓圓的，是有福氣的。來，過來，叫太婆好好瞧瞧。”

妞兒見於陽學做無牙的老婆婆的模樣頓時笑了起來，上去就擰她的嘴：“我叫你說，我定要拔光你的牙，讓你跟她做伴去。”

於陽忙討饒：“不行，不行，我還要留著吃肉呢！”

妞兒也笑了，這個時候她們聽見身邊一陣輕輕地笑聲，望過去卻是獨自坐在角落的婉兒，她正掩著嘴笑呢。

於陽跟妞兒有些不好意思，忙坐直了身子，攏好了頭髮，衝她微微一笑。

於陽挪了下身子，朝婉兒靠近了些：“你不梳髮麼？我跟妞兒幫你梳？”方才婉兒居然不去試裙子，這讓於陽感到有些意外。是知道自己穿了不好看，還是……

婉兒搖搖頭：“多謝你了，我這樣就很好。”

妞兒也挪了過去：“你真怪。大家都喜歡，就你一動也不動。梳的漂漂亮亮的不好麼？哪個女孩子不愛漂亮？”

婉兒抬眼瞧了那些個女孩含笑道：“我喜歡瞧漂亮的，看著心裡高興。我自己打扮的好看了，自己又瞧不見，那有什麼意思。”

妞兒微微一怔，這話說的，怎麼還有人不喜歡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而是喜歡看別人好看？她真是有些搞明白，天底下還有這樣的人？

於陽順著婉兒的目光瞧了過去。女孩子們為了打扮漂亮，你擠我，我擠你，高高興興的樣子，就算她沒有去打扮，但是大家的喜悅卻傳染到她這來了，她覺得自己也跟前高興起來。至少現在她們是快樂的，至少以後會記得這個時候的快樂。

她再次望向了婉兒，這個不愛言語的女孩有些讓人難以理解。

梳來梳去，女孩子們又發現要有花才好。有些從家裡帶來一兩朵絹花又覺得自己這的不好看，那些從家沒帶來的眼巴巴地巴望著能借上戴一戴。

一個女孩子終於大了膽，湊了過去：“姐姐，你若嫌花不好，不如借我戴戴？”

那個女孩眼睛一白：“誰說我嫌不好了？你哪隻眼睛看到了？”

女孩被她莫名其妙的衝了一頓，氣的怔怔的，瞅著冷笑道：“是啊！我可拿什麼比你，生的日子好，家裡也好，只等著叫太太瞧了，到姨奶奶跟前享福了。”

那個女孩也不是什麼省油的，把那絹花慢慢的拆了，口裡笑說著：“所以我不心疼，壞了這個自然有好的來。等我帶了時姨奶奶跟前得了好的，再給你。”

女孩見她寧願毀了也不借給自己，氣道：“誰稀罕你那花，不就是個花麼？我不過說著玩罷了，你就求我，我也不要。”說著氣鼓鼓的轉了身子。

那個女孩道：“不稀罕還問我要，笑話！”

忽而女孩拍了手道：“外面不是有花麼？摘了戴也是一樣的。”一席話說了，女孩子們紛紛的跑了出去，把院子裡的花一摘而光。

忙完這個已經到了晚間，女孩子們都睡下了，只是人人都很激動，躺在炕上想象著太太會是什麼樣子，時姨娘又是什麼樣子，又拉著翠香，問她可知道時姨娘的人品如何，是不是位好伺候的主子，一直鬧到了三更，最後翠香實在堅持不住了，道：“快睡吧！都三更了，明日還要早起。紅綃都睡了，別吵著她了。”

女孩子們沒辦法，只得不再說話，閉上眼睡了。

到了第二日一早，女孩子都爬不起來了，一個個睡得死死的，還是翠香叫了好幾次，她們才不情不願地哼唧著：“翠香姐姐，再讓我們睡一會兒吧！我昨晚三更才睡下，現在正困著呢，眼睛都睜不開。”又說，“再睡一小會兒，就讓我再眯一會兒就好了。”

翠香苦笑不得：“昨兒讓你們睡，你們偏不睡，現在又不想起來。等尹大娘來了，又該罰你們了。”

這一次連尹大娘的名號也不管用了，女孩子們繼續躺著。倩兒到坐了起來，理著鬢髮，笑著道：“這時候別說尹大娘，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用。她們都知道今兒要見太太，就是有天大的錯，尹大娘也不會罰的。”

翠香不由一笑：“尹大娘若是不叫她們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