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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慎聽到這裡方是恍然大悟。
其實孔教諭從一開始便把答案告訴了他,只是他一直被心中執念羈絆,無法領悟。
勿忘本心,不被俗物羈絆,則凡事必有變數!
羈絆謝慎的自然就是科舉功名。他之所以不想和王守仁一起去杭州便是怕這件事牽扯到太多的大人物,進而影響到功名。現在看來,反而是他落於俗套之中了。要想守得雲開見月明,便要不懼艱險,為知己這死。唯有如此才是君子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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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輕舟八尺,低篷三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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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東六府,枕江接海。
杭州、嘉興、紹興、寧波、台州、溫州六府間水道縱橫,各自連線成網。
從紹興府到杭州,乘船是極為便捷的。故而不少官員赴杭州上任,都願意走水路,以免去走陸路的勞頓之苦。
此時正是五月中旬,紹興府雲齊碼頭上滿是各式各樣的烏篷船。有三篷三艙,供官紳乘坐的“三明瓦”,也有小一號尋常百姓都能包起的“梭飛”。(注1)
有多少財力,便坐什麼等級的船。雲齊碼頭的船伕早已見慣士子官紳,別說七品縣令,便是身著緋色補子服的官老爺他們也見得多了。
官老爺這三個字乍一聽來自然懾人,但與這些官紳相處久了,他們發現這些百姓口中文曲星一般的尊貴人物也是一個鼻子,一張嘴,食五穀雜糧,有七情六慾,與尋常人沒有什麼分別。
乃至於再聽到有什麼士子要從雲齊碼頭登舟乘船,船伕們都提不起興趣來。
“開船咯!”
伴著船伕一聲地道的紹興土話,一隻嶄新的“三明瓦”便劃離了碼頭,沿著寬闊的河道往下游而去。
這隻“三明瓦”的船頭站著兩名儒生,一人較年長,著湖藍色直裰,配青色半臂;較年幼者著墨青色朱子深衣,腰間用浙花綢帶束著。
二人揹負雙手,望著江面上泛起的層層水波,皆是面色惆悵。
船頭兩側,擺有兩個白銅鑄造的獅子,該是為了討個好氣運。那較年長的儒生望了一眼白銅獅子,嘆息一聲道:“慎賢弟又何必為愚兄趟這池渾水呢。鹽運使這宗案子到現在還看不清,愚兄這一粒石子投擲下去不一定能探得底,只怕到頭來會連累了你。”
“守仁大哥這麼說便是看不起我了。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所謂忠者盡心竭力,所謂恕者仁愛寬厚。謝某雖愚鈍,也知道君子之道,自當竭力為之。”
這年歲較幼,侃侃而談的少年自然便是謝慎了。
他與孔教諭一番對談,參悟了許多東西,最終決定和王守仁一起共赴杭州。
他當然知道這個案子牽扯眾多,是個深不見底的大坑。無數人都想抽身離開,這個時候捲入進去肯定是自討苦吃。
但在謝慎看來不是任何事情都要用利弊衡量的。
謝慎在讀《韓非子》時對一句話印象十分深刻,那便是‘安危在是非,不在於強弱,存亡在虛實,不在於眾寡。’一個人的處境是安是危不在於你的實力是強是弱,而在於你是善的一面還是惡的一面。一個國家的存續或者滅亡不在於軍隊數目多少,而在於是虛偽還是實在。
雖然這句話多少有些玄學的味道,但還是很有道理的。
謝慎堅信邪不壓正!如果這個世上都是苦心鑽營,阿諛奉承之輩,何談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如果這個世上都是唯唯諾諾,明哲保身之輩,又何談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謝慎自問不是一個聖母白蓮花,但該堅守的東西肯定是要堅守的。以王守仁這麼剛直的性子,真叫他一人獨闖龍潭虎穴,不定會發生什麼。
便是為了一代心學大師能夠順利度過此關,謝慎便不能坐視不管!
“慎賢弟這番話說的讓為兄佩服!”
王守仁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們二人便去杭州府闖上一闖,為兄便不信大明朝的天都被宵小奸佞遮了!”
“守仁兄這般豪氣,吾二人當浮一大白!”
謝慎拉著王守仁調轉方向從船頭走向前艙。二人下了幾級木階,謝慎突然興起道:“若是守仁兄有興致,還可以在此處請船家唱上幾句。”
王守仁苦笑道:“還是算了吧,我聽聞這裡的船家個個生的一副好嗓子,若真的唱起來,怕是會誤了船期。”
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