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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慎穿庭過院,在蘭園月門時正好與張永撞在了一起。
張公公立刻捂著胸口痛苦的大叫:“哎呦,痛死咱家了,痛死咱家了。”
謝慎直是哭笑不得。
有那麼誇張嗎?
張永正要破口大罵,但一抬頭見來人是小閣老,面上的怒雲立刻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殷勤的笑容。
“哎呀原來是小閣老。這一撞可差點把咱家撞得骨頭散了。”
謝慎直想翻白眼,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被撞了我也一樣啊。怎麼就聽你在這乾嚎了。
“張公公沒有大礙吧?”
謝慎的聲音十分溫和,讓人聽來如沐春風。
張永訕訕一笑道:“咱家跟小閣老開玩笑呢。”
他心道要是換了旁人,咱家一定把他剝皮抽筋,至於是謝慎,也只有忍了。
“咱家正四處尋小閣老呢,可把咱家急死了。”
“哦?可是陛下降下了旨意?”
張永連連擺手道:“並非皇爺有旨,是咱家自己找小閣老。”
這下謝慎更困惑了。
這是什麼意思?張永自己找他有事?
張永把謝慎拉到一旁的亭子裡,壓低聲音道:“咱家想求小閣老一件事,小閣老可一定不能拒絕啊。”
“張公公且說說看。”
謝慎不動聲色的說道。
張永一咬牙道:“咱家有個弟弟在杭州經商,也算有點小本。方才他找來咱家說商會會長叫他們捐錢出來,好處是可以獲得創辦織造廠的權力,不知是否如此?”
我靠!
謝慎心道這寧益寧老爺子的腿腳也太麻利了吧?他前腳剛走,寧益後腳就把杭州商會的人聚集了起來。
這效率,可以的!
謝慎猶豫了片刻,這件事似乎也沒必要瞞著張永,索性點頭道:“不錯,陛下降下聖旨,謝某一直在江南推行。”
“若是這般,咱家就要忝著老臉求小閣老一句了。”
張永嘆聲道:“能否免去咱家弟弟這份錢?”
“張公公誤會了。捐錢者可以獲得辦廠權力,但並不是說所有商會會員都要捐錢,只不過不捐錢者不能辦廠罷了。”
謝慎懷疑自己聽錯了。這張永腦袋不是有問題吧?出一份錢換得開辦織造廠的權力簡直是大賺特賺,傻子才會拒絕。
謝慎覺得有必要叫張永看看郎中,或者買點核桃回去補補腦子。
見謝慎一臉驚詫,張永猶豫了片刻,還是嘆聲道:“小閣老有所不知。咱家那個不成器的弟弟在替織造局做事,開辦織造廠之事他不必去做,這不是等於花了一筆冤枉錢嗎?”
呃。。。。。。
張永這麼一說,謝慎立刻明白了。
一般來講,和織造局合作的商賈很難賺到錢,一是朝廷購買綢布的價格本就比市價低,二是還有織造局太監層層盤剝。
到了合作商賈手中,也就不剩三瓜倆棗了。
但張永這個弟弟不一般。他可是大權閹的弟弟啊!
織造局由太監負責運作,而其首領太監肯定會對張永這位大佬示好。
示好的方式有很多,最簡單的就是讓利給張永的弟弟,叫他壟斷織造局的訂單。
這裡面可是有充足的油水可撈,張永估計也拿了不小的一筆。
這便不難解釋為何張永氣惱寧益召集商會會員一起捐錢了。
張永的弟弟本就是和織造局合作,壟斷了大額綢布織造訂單。現在平白多出競爭對手不說,還要他出錢買織造名額,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嗎!
人性都是自私的,張永的這個弟弟自然也不例外。
明明不用捐這錢就可以獲得織造資格,他又何必大出血。要知道那可不是幾百兩,幾千兩,只要捐就至少是萬兩起。
故而張永這個寶貝弟弟便找到張永,希望哥哥可以探聽些訊息。
在謝慎看來,張永弟弟擔心的不僅僅是捐錢這件事,還有民間大量興辦織造廠帶給他的衝擊。
以前是他一家獨大,所有的資源基本都給他吃了,剩下的基本就是一些無足輕重的小作坊。
而現在資源被分享,他又沒有獨到的東西去保證自己的分額不被蠶食。
畢竟朝廷訂單只是一部分,江南的這些士紳才是最主要的消費群體。
毫無疑問,張永弟弟在這一塊很快就將失去統治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