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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嚇得謝慎連忙上前扶住老態龍鍾的範尚書。
“老大人何必多禮,折煞晚生了。”
範呈的歲數比李東陽還要大,謝慎在他面前自稱晚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範尚書搖了搖頭道:“次輔大駕光臨,老夫豈能失了禮數。”
謝慎無奈道:“實不相瞞,晚生此來是有一要事向範尚書請教。”
“次輔是為了疏通運河一事來的吧?請教不敢當,不過老夫確是可與次輔探討一二。”
之前朱厚照已經命九卿就此事廷議過。範呈官居工部尚書,自然也在九卿廷議之列。
謝慎滯了一滯道:“晚生以為運河治理應疏通清淤而不應開鑿新渠。不是後者不好,是對庫銀的消耗太大了。”
謝慎說的婉轉,實際上大明庫銀一共也就不到一百萬兩,根本不夠開鑿新渠的費用,哪裡是消耗太大!
“嗯,老夫也是這麼認為的。”
在廷議時範呈就一直堅持宜疏不宜鑿的觀點。因為他是工部尚書,專業性強,所以直接影響了廷議的結果。
“那麼老大人以為疏通山東至京師一段運河需要多少民夫?”
這就是一個專業性的問題了,絕不是拍腦袋就能算出的。
謝慎可不想露怯,故而十分謙虛的向範呈請教道。
範尚書並沒有立刻作答,而是沉吟了片刻。
“保守估算也得十萬人,也不是一項小工程啊。”
範尚書的話無疑是最權威的。他這麼說證明疏通運河所耗費的人力也不會少。
好在疏通運河所需時間要比開鑿一條新渠少的多,徵集的民夫應該也能夠接受。
“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加快疏通速度的?”
謝慎畢竟是閣臣,許多事情都需要想到不然真的開始疏通運河,會有一系列問題出現,到時可就要手忙腳亂了。
“這個。。。。。。”範呈顯然有些猶豫,眼神閃爍不定。
謝慎清了清嗓子道:“老大人不必顧慮,有什麼但說無妨。”
範呈嘆息一聲道:“其實如果真的是青壯來疏通運河,最多三個月便能初見成效。可來的大多是老弱罷了,時間上很難有保證。”
謝慎大驚道:“這是為何?”
範呈解釋道:“大明徭役是義務制,每個百姓都有義務參徵徭役。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許多人不願意受徭役之苦便出錢請人代替自己參加。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股風氣,甚至有了一種專門的營生就是代徵徭役的。”
謝慎點了點頭,這事他是知道的,可是這與參加徭役的都是老弱有何關係?
範呈繼續說道:“徭役很苦,一徵發往往大半年都得待在外面,所以很多人代為參加一次後就都放棄了以此為生的念想。能夠留下的人有限,久而久之就都上了年歲。”
謝慎恍然大悟!
代參徭役可不是代種樹代澆水,這可是玩命的,估計沒多少年輕人願意受這個苦。
願意吃苦的大多是一些有閱歷的老人,他們明白生活的不易只要能夠討一口飯吃就願意代人參加徭役。
“可是為何朝廷明知道這些是代為參加徭役的卻不檢舉?”
“檢舉?怎麼檢舉?即便檢舉,又有什麼用?”
範尚書幽幽嘆道:“其實當地官府都是心知肚明的,但不可能跟本地縉紳真的翻臉。”
謝慎了悟。
大明是皇帝與士大夫共治天下。
這個共治就體現在地方上。
明朝是皇權不下縣的,縣以下很大程度上靠的是縉紳宗族自治。
而縉紳是什麼?不正是這些致仕的官員或者官員的親戚嗎?
他們與官員階層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在當地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力。
而縣令知府是外來戶,任期也就是三年,三年後拍拍屁股走人就是,沒必要為了一些“小事”和當地縉紳撕破臉皮。
換句話說,地方官員怕得罪縉紳影響吏部考評,從而耽誤升官。而當地縉紳也利用這一點做出許多“民不舉官不究”的有利於自己的事情。
這找人代徵徭役就是其中一條。
想到這裡謝慎心中鬱悶不已。
封建社會有它一整套的執行法則,這個法則未必全對可卻真實存在,無處不在。
想要改變它絕不是件輕鬆的事情。
便拿疏通運河,徵發徭役這件事來說,官府明明知道來的都是替身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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