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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死啊。
王宿究竟因為此案遭受了多麼非人的折磨,竟然自此看破俗世紅塵,毅然決絕的要辭官?
“王大人這是何必呢。”
謝慎嘆息一聲道:“不過若是王大人心意已決,小子也不好多說什麼。素聞王大人博聞強識,作得一手好文章。王大人若是不嫌棄,小子願意向王大人請教。”
這些官場老手都是科班進士出身,寫八股文的水平都不會太差。何況這王宿確實在江南文壇有些名聲,若是能夠向他討教一二還是對謝慎有益處的。
至於拜師還是算了吧,不是謝慎瞧不起王宿,是現在的局勢太過微妙。
在這種時候拜師王宿,簡直就是給自己的科舉之路增加難度。
王宿顯然也清楚這一點,故而閉口不談拜師一事,二人之間權當以文會友,做個忘年友罷了。
“咳咳,叔父。。。有什麼要說的我們不妨回去再說,侄兒早就備好了酒菜等著為叔父接風洗塵呢。”
“好,好啊!”
王宿撫掌大笑:“我們便回去再聊。老夫被他們關了數日,早已腿腳發軟,咱們便走回去,正好活動一番筋骨。”
日影西斜,三人相伴出了運司衙門,闊步朝暫住的客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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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卻說陸淵和東廠,錦衣衛密談之後,總算鬆了一口氣。
原本毫不相讓,至死方休的喬總旗也終於鬆口,同意與東廠各退一步,不再追究巡撫劉德的“罪行”。而東廠方面,則不再相逼,答應保全罪臣,前鹽運使盧仲景一條性命。
最終,雙方一致推舉原運司衙門判官崔灃為新任鹽運使。
這個結局對於陸淵來說絕對是最理想的。
一來他不用寫奏疏痛書劉德的“罪行”。二來他也不用夾在錦衣衛和東廠中間,兩邊受氣。
讀書人最看中的是風骨。他與劉德私交甚好,甚至為家中小輩定下了婚約。若他因為畏懼錦衣衛而最終參奏劉德,會被江南士子認為是不義之舉,脊樑骨都可能被人戳斷。
而且他思量再三,覺得投靠壽寧伯是一招險棋,弄不好就會身敗名裂。
壽寧伯的身份太敏感,很容易遭到圍攻,這種時候他衝到前面給壽寧伯搖旗吶喊不是給都察院的那些老匹夫指摘的機會嗎。
這步棋不見得大錯,卻會像一個泥沼一步步把他拖進深淵。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聽自家侄兒講,推舉崔灃的提議是謝慎想出來的。這個小子真了不得啊,若不是他提出的這個法子,陸淵真可能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平日裡這個謝慎不顯山不漏水,想不到關鍵時刻竟然有這麼大的用處。
陸淵之前對謝慎也有好感,但也僅僅限於好感罷了。
那日在翠湖陸淵與陳方垠共賞美景,謝慎在一旁作的幾首佳作,讓陸淵看到了他的才華。
當時陸淵不過以為此子頗有才華,中舉登科是遲早的事。
而這幾日,陸淵對謝慎的觀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在陸淵看來,謝慎不像是一個只有十三歲乳臭未乾的生員,而像是一個歷經宦海沉浮,老奸巨猾的閣臣。
謝慎的心機城府,做事手段都是無可挑剔。最重要的是,他忖度人心的本事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在這世上,最難測的便是人心。
此子年紀輕輕,便善於忖度人心,到了官場上自然是順風順水,前途不可限量。
陸淵竟然生出了惜才之意,此子並非池中之物。今日施恩與他,將來得到的回報必定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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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入股書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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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餘姚,溽熱難耐。
姚江的水汽蒸騰起來,直往行人百姓的面頰上撲。那惱人的毒日頭更是高懸正空,把人脊背烤曬的如同砧板一般。
大街上行走的百姓明顯加快了步伐,再無閒情逸致在街頭巷尾逗留,早些回到家中喝一口冰水降降暑氣才是正途。
就連販賣苦力氣的力棒也暫停了手中的活計,三三兩兩圍坐在路邊的茶鋪,喝著一文錢一碗的大碗茶解暑。
謝慎與王守仁,王宿方一進城便感受到熱浪撲面而來,下意識的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