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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封得了題目不敢怠慢,自是開始思忖立意。過了多是他才將思考良久的詩作吟誦而出。
“繫馬江邊坐看船,篷中輕紗扶風軟
墮雲裡霧饒羞黛,暖香薰燻吹鬢亂。”
“好詩,好詩啊。蕭兄這詩作的甚好!”
孫傳哪裡還坐的住,早在一旁為蕭封助起威來。
“蕭兄短短几句,便勾勒出江上小舟隨波流蕩的景象,其中慵懶婦人更是絕美。嘶,佩服,孫某佩服!”
“甄老大人都沒品評,你急什麼?”
聽孫傳在那裡聒噪,王章不樂意了,他不甘示弱的起身,提高聲音把孫傳壓了下去。
“好了,都少說兩句。老夫覺得此詩不錯,不過還得等謝賢生作過之後才好比對。”
謝慎等的就是甄老大人這句話。
車輪戰消耗的是體力,作為海棠詩社最後一名出場的人,謝慎可不能被孫傳等人帶壞了節奏。
這次謝慎故意放慢了節奏,作深思狀。
過了約摸半盞茶的工夫,謝慎猛然吟誦道:“到處池塘決決流,垂楊百里罨田野。行人便覺鬚眉綠,一路蟬聲過姚江。”
吟誦完,謝慎便衝甄老大人拱了拱手道:“學生拙作,還請老大人不吝賜教。”
甄可望點了點頭,似笑非笑。
眼前的這個少年十分守禮,倒是可以好生栽培一番。
“池塘,垂楊,田野倒是都尋常,不過一個綠字,點活了全詩。‘一路蟬聲過姚江’更是將盛夏靜謐之景刻畫的淋漓盡致,有鳥鳴山更幽的古韻。”
甄可望對謝慎作的這首詩沒有之前的那首滿意。不過這也是有些苛求,且是對謝慎本身而言,與蕭封相比,謝慎的詩作明顯還是要高出一大塊的。
這一輪,自然也是謝慎獲勝了。
“這一輪,老夫認為謝賢生更勝一籌!”
醉翁詩社的生員顯然有些坐不住了。他們連損兩元大將,偏偏都是敗在謝慎手下。若不想出應對之法,還得繼續輸下去。
孫傳對廩膳生員的名額志在必得,他身上承載了整個燭湖孫氏的氣運,絕不能在姚江詩會敗下陣來。
起先孫傳只是對王章有恨意,但現在他明顯更恨這個叫謝慎的新晉生員。若沒有此子醉翁詩社已經完勝,哪用得了這般麻煩。
接下來與謝慎比拼作詩的人選他就需要好好考慮一番了,若是再輸,氣勢可就全被海棠詩社他們奪了去。
一番討論後,醉翁詩社選出了秦遊觀出場迎戰謝慎。
秦遊觀一身紫色浙綢直裰,頭戴黑色幞頭,足蹬渡雲靴。只不過他顯然屬於那種粉面小生,撐不住這身行頭,倒是顯得不倫不類。
秦遊觀之前應該受到孫傳囑託,顯得有些拘謹。照理說應該由新出場的人請求老大人命題,他卻愣住了。
倒是謝慎大方的衝甄老大人道:“請老大人賜題。”
“就以錢塘為題罷。”
甄可望擺了擺手,隨口道。
秦遊觀聽到這裡直是心中大喜,他前幾日恰巧作過一首歌詠錢塘的詩,卻從沒有在人前誇耀過,現在便可以直接拿來用。他幾乎不假思索的沉聲吟誦。
“錢塘潮水吞萬山,不盡濤聲如鼓船。
登樓一覽屋上明,遠光蒼茫萬古盼。”
謝慎聽的心中一沉,這詩脫胎於初唐大詩人宋之問那首著名的《靈隱寺》。看來這個秦遊觀是有幾分本事的。
甄可望也是眼前一亮,坐直了身子,微微捻著鬍鬚。
“嗯,秦賢生這詩作的巧妙。頗有幾分宋之問的韻味。只是錢塘潮水吞萬山一句還欠些打磨。”
秦遊觀聞言大喜,他這首詩一直沒有拿出來示人,就是因為想在重要場合再顯露出來一鳴驚人,今天可讓他抓到機會了。
秦遊觀得了甄可望的讚揚只覺得勝券在握,倨傲的瞥了一眼一旁的謝慎,彷彿在宣戰一般。
謝慎的心智可比他成熟多了,並沒有被激怒,而是閉上眼睛開始遐思。
沒過多久,少年便睜開了眼睛。
“入山已三日,登頓遂真賞。
霜磴滑難踐,陽崖曦乍晃。
穿漏深竹光,冷翠引孤往。
冥搜滅眾聞,百泉共一響。
蔽谷境盡幽,躋顛矚始爽。
小閣俯江湖,目極但莽蒼。
坐深香出院,青炻淶厴稀�
永懷白侍郎,願言脫塵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