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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慎正自飲酒,聽到這裡差點嗆到。
他沒聽錯吧,王守仁今年可是剛剛二十八歲就開始悟道了?
悟道這種東西還真是得看天分,關鍵自己要有見解。人云亦云的哪裡能悟出道來。
朱子是一代大家,但說的也不都全對。
如果王守仁一直堅信朱子的理論,用格物法恐怕就不會有後來的陽明心學。
換言之,正是對朱子理論的否定,才導致王守仁心學理論的形成。
只是,這出現的也太快了一點。
謝慎點了點頭道:“伯安兄說的不錯,朱子之言不可全信。”
說完他指著桌子一角花瓶中的蘭花道:
“你未看此花時,此花與汝心同歸於寂,你來看此花時,則此花顏色一時明白起來。”
謝慎此時心中還是有些忐忑的,畢竟用的是王守仁的名言。雖然這時的王守仁還沒有說出這話,但這種感覺還是怪怪的。
王守仁聽後果然神色一震。
他口中默唸著什麼,良久似頓悟一般揮舞著拳頭道:“謹修你說的不錯。花開花落,全在心中。”
謝慎點了點頭道:“萬物皆因心動。心若靜如止水,則萬物皆歸沉寂。”
好歹謝慎也是王守仁的粉絲,一些基本的心學理論還是能化用的。
“聽聞伯安兄會試落第時曾笑言‘世人皆以落第為恥,我則以落第動心為恥’。此中道理皆然。”
王守仁顯然非常激動,攥緊拳頭道:“還是謹修你懂我。當日愚兄說出這句話時,在場之人無不嘲笑愚兄是在自我安慰。愚兄向他們解釋不得,便由他們說去吧。”
謝慎淡淡道:“伯安兄的心意豈是尋常之人能明白的。他們不懂伯安兄,伯安兄自己懂便好。”
這句話翻譯成後世一句名言便是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
雖然聽起來有一些裝逼的意味,但放在此情此景下還是很合適的。
當然謝慎不會用這麼淺顯的話語說出來,這太沒格調了。
謝慎酌了一口酒道:“《大學》中言‘知止而後有定’,朱子以為事事物物皆有定理,不知伯安兄以為是否?”
王守仁顯然有些猶豫。他對朱子的格物之法提出過質疑,但是並沒有給出一個系統的解釋。原因就在於他現在還不能悟出其中核心要義。
謝慎朗聲道:“於事事物物上求至善,卻是義外也。至善是心之本體,只是明明德到至一精一至一處便是。然亦未嘗離卻事物。”
聽到這裡王守仁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似是頓悟般道:“謹修的意思是說至善不倚外物,而在心中?”
謝慎心中那種爽感簡直無法形容。
在他面前的可是心學開創者王陽明啊。跟王守仁討論心學,真的是一大幸事。
“不錯。《孝經庶人章》中說,‘用天之道,分地之利,謹身節用,以養父母。’既為天道,亦為天理。心純乎天理之極矣。”
王守仁若有所悟道:“以養父母為天理,然世人知之而不行之,則天理不極。這是因為心不純矣?”
謝慎點了點頭道:“《大學》指個真知行與人看,說‘如好好色’,‘如惡惡臭’。見好色屬知,好好色屬行。只見那好色時已自好了,不是見了後又立個心去好。聞惡臭屬知,惡惡臭屬行。只聞那惡臭時已自惡了,不是聞了後別立個心去惡。如鼻塞人雖見惡臭在前,鼻中不曾聞得,便亦不甚惡。亦只是不曾知臭。就如稱某人知孝、某人知弟,必是其人已曾行孝行弟。方可稱他知孝知弟。不成只是曉得說些孝弟的話,便可稱為知孝弟。又如知痛,必已自痛了,方知痛。知寒,必已自寒了。知飢,必已自飢了。知行如何分得開?此便是知行的本體,不曾有私意隔斷的。”
知行合一是王陽明心學的核心,謝慎更是有著深刻的感悟,此番將知行合一的核心講出,自然對王守仁產生很大的觸動。
果然,王守仁顫抖著雙手,嘴唇一啟一合,似是個悟道的老者般長長鬆了一口氣。
“謹修所言如醍醐灌頂矣。”
呃。。。。。。
謝慎只覺得自己有些班門弄斧的意味。好在王守仁此時心學理論還未成形,算是給他些啟發吧。
二人又就“何為至善”,“盡心知性”等高談闊論了一番,直是快意無比。
謝慎相信今日的一番對答可以讓王守仁的心學理論提早成行十數年。。。。。。
其實謝慎本可以把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