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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王守仁面色蠟黃,盡失血色,比起上次見時並沒有太大的好轉。
王守仁不顧個人安危,捨己求義對抗劉謹。
與之相比,謝慎竟覺得有些羞愧。
“四明,這種事情總歸是有人要犧牲的。你是閣臣不能立於危地,那就讓愚兄來吧。”
謝慎心情複雜不已。
他謝慎的命是命,王守仁的命就不是命嗎?為何閣臣就要端坐幕後,而五六品的小官就要做過河卒?
大明的官場真是個吃人的地方。
“不說這些了。這次廷杖劉謹可謂下了狠手。不過愚兄這頓廷杖也沒白挨。韓部堂的事情在前,午門廷杖在後,朝中諸公必定已經看透了劉賊的嘴臉。只要袞袞諸公聯合起來,劉賊灰飛煙滅便在頃刻之間。”
不得不說,王守仁的眼光還是毒辣的。作為詩書傳家的大家族教匯出的優秀士大夫,他對縉紳官員看的十分透徹。
在不威脅到他們的切身利益之前,他們是不會站出來反抗的。
劉謹雖然強橫,但畢竟威脅的只是少數人的利益,許多公卿也懶得摻和。
但韓文這件事可是震驚了朝野。那可是當朝戶部尚書,部堂級別的高官。
就因為上書彈劾劉謹就被劉謹矯詔捕入詔獄,悽慘而死。
生活的這般沒有尊嚴且戰戰兢兢,這是文官們絕不能接受的。
在這種時候王守仁給加了一把火,可謂讓所有沉默的官老爺都醒悟了。
“守仁兄你放心,只要我在內閣一天就絕不會讓劉謹這麼囂張下去。”
“我信你!”
王守仁笑著說道。
謝慎拍了記腦袋,笑道:“這是一盒遼東的人參,守仁兄拿去補補身子。”
廷杖之後,王守仁元氣大損,不吃點好的可能還真的補不回來。
“四明啊,你跟愚兄這麼客氣作甚。”
王守仁淡淡道:“不過是一具臭皮囊罷了。補與不補又有什麼區別。”
王守仁被廷杖後即被停俸,但並沒有罷官。
故而他現在還是官身。只是若劉謹不倒,王守仁遲早得被貶出京去。
在原本的史中王守仁就是因為得罪劉謹被貶,直到劉謹倒臺才重新得到啟用。
謝慎當然不希望史重演,但以他現在的實力還無法與劉謹正面交鋒,只能用計謀取勝。
便是為了王守仁,謝慎也要盡力一搏。
“愚兄沒有什麼可怕的,唯獨有些擔心家父。”
說到這裡王守仁不免嘆息一聲。
謝慎也是頗多感慨。
王老爺子年紀大了,肯定不能再像以前一樣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為王家遮風擋雨。
“守仁兄,你不會有事的,令尊更不會有事!我向你保證,劉賊必定會伏誅。”
“希望如此吧。”
王守仁笑了笑,推出一本手抄本道:“不說那些了,來看看這個。”
謝慎接過本子展開來看,他本以為是王守仁寫的詩文集子,誰曾想卻是他關於天地本心的感悟。雖然與後世的傳習錄有一些差距但已經有了雛形。
“守仁兄,你的這些理論。。。。。。”
“都是拜四明你所賜啊。上次你和愚兄暢談一番,愚兄卻是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對於天地本心都有了些新的看法。”
聽到這裡,謝慎不免有些臉紅。他的那些理論都是王守仁自己的,只不過是謝慎提前說了出來。
而現在王守仁用本屬於他自己的理論感謝謝慎,還真是夠讓人尷尬的。
“咳咳,守仁兄。你這部集子大可以繼續寫下去,日後必定能成為傳世之作。”
“哦?”王守仁有些好奇道:“四明你為何如此肯定。”
謝慎卻是擺了擺手道:“不可說,不可說也。”
“不過,某可以肯定,若干年後守仁兄一定會多出許多信徒。”
陽明心學對整個中晚明讀書人的影響可謂深遠。
在陽明心學的引領下,私人書院更是如雨後春筍般從大明兩京十三省冒出來,比之北宋南宋都不予多讓。
若不是張居正因為忌諱私學書院蓋過官學,而導致讀書人思想異化無法控制,勒令禁止開辦私人書院,恐怕整個科舉制度都會有所改變。
“信徒?”
對這個名詞王守仁顯然不太理解。他愣了愣道:“這是什麼意思。”
謝慎笑著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