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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屠勳上的奏疏,證據可謂確鑿,這二人看來真的是有勾結。
閣臣和近臣相勾結,還幹起了陷害忠良的事情,這讓正德皇帝十分憤怒。
他本想包庇袒護江彬,可此時亦是沒有什麼心情了。
刑部擬的處理結果是將焦芳罷免官職,流徙江彬至雲南。
這個處理結果是刑部和大理寺、都察院商議許久的結果。
焦芳雖然可惡,但畢竟是文官,正所謂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
對於焦芳自然不能太狠,不然若是將來自己跌了跟頭同僚以此效仿,那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至於江彬,確是罪大惡極,便是處死都不為過。但屠勳不知道天子是什麼個態度。如果天子念著江彬的舊情,他卻擬了個斬立決的判罰,不是惹天子厭惡嗎?
但他又不敢判的太輕。
若是判的太輕,內閣不會滿意,他還會背上江彬朋黨的罵名,直是得不償失。
流放雲南這個判罰說重不重,說輕不輕。
至於最後要怎麼判,判多重當然還是天子自己來決定。
屠勳只是給出一個提議讓天子忖度。他已經在職責範圍內做出了決定,也算盡到職責了。
正德皇帝看到這封奏疏時百感交集,對於焦芳的判決他沒有任何意見,這老頭子索性打發他回鄉養老。但是江彬讓他有些割捨不下。
便真的要將他流徙嗎?
假使真的這麼做了,他怕真的要成孤家寡人了。
唉,真是難啊。
正德皇帝一直壓著刑部奏疏不發,也不表態。這讓群臣猜疑了起來,天子對此事究竟是怎麼一個態度。是要雷霆震怒,痛下狠手呢還是對焦、江二人網開一面?
不少廷臣對此事都呈觀望的態度,原本內閣意料中撥亂反正的浪潮似乎並沒有到來。
但是形勢在臘月初三發生了改變,首輔李東陽向天子進奏,列數焦芳和江彬數十條罪狀,一石激起千層浪。諸部院寺,都察院的官員紛紛附奏。
天子便是想要袒護江彬,面對如此形勢也不好發聲了。
最終在臘月十五,天子再也撐不下去,決定準奏刑部判決,將閣臣焦芳革職為民,錦衣衛千戶流徙發配雲南。
一時間朝野歡騰,眾臣山唿萬歲,大有一副君明臣賢,盛世朗朗的模樣。
謝慎也不知在這個君臣博弈的過程中,李東陽究竟起到了多大的作用。
是中流砥柱還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不過眼下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已經是勝利的一方。
史從來都是勝利者書寫的,這下至少不必擔心被人在青史中抹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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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家萬戶瞳瞳日,總把新桃換舊符。
過了正月,新的一年便來了。
正德二年京師的早春,頗是生機盎然。
謝慎向天子上書請求返鄉探望兄長,天子欣然應允。
故而在三月初三,謝慎攜帶妻子徐芊芊,長子謝旭從張家灣碼頭出發,乘船返回餘姚。
京杭大運河的修建貫穿了南北,極大的減少了京師到江南的耗時。
最重要的是,行者不必再忍受陸路的顛簸,只需乘舟對飲,賦詩行樂。
煙花三月下江南,對於遊人來說,三月的江南是美好的。
泛舟西湖,婀娜多姿的歌女唱著採蓮曲與你隔舟對視。這景象再美妙不過。
但對於謝慎而言,此行並沒有那麼詩情愜意。兄長的病情不容樂觀,如果再不能得到好的救治,後果不堪設想。
謝慎費了好大的氣力才說服李言聞與他同行。
窈孃的病情已經得到了控制,只要按照藥方每日服藥調理即可。至於大兄的病情卻是容不得絲毫的耽擱了。
李言聞是一個醫者,但也有自己的價值準繩。
在救治病人這件事上,他是一視同仁的。
與謝慎前往餘姚救治謝慎的兄長,就意味著在京師會有很多病人失去被診治的機會。
很難說這種決定是對是錯,但畢竟謝慎相求在先,明知道有病人在被病魔折磨卻拒絕前往醫治怎麼看都不是醫者所為。
“小謝大人,此行李某有言在先,為令兄診過病後不管令兄有沒有痊癒,李某一月內都要返回京師。”
船艙之中,李言聞望著窗外河景淡淡道。
“李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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