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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衛詔獄嚴刑拷打。
雖然他都招了,但這是錦衣衛的流程,就像殺威棒一樣為的是殺一殺人犯的銳氣,使其絕對的聽話順從。
至於那個倒黴催的五城兵馬司軍將,一再的給謝慎叩頭賠禮,希望謝閣老能把他當個屁放了。直到謝慎離開望江樓還長跪不止。
謝慎也無意與他計較,只感慨這樣的眼力見活該一輩子當個小蝦米。
回到府中,水芸為他除去外衫。
見自家老爺一臉倦容,水芸打來一盆熱水用方巾蘸溼給謝慎擦臉。
“老爺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謝慎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經泛出了魚肚白。
唉,折騰了一兩個時辰,天都快亮了。
“一言難盡啊。”謝慎喉頭髮苦道:“反正也睡不了了,陪我說說話吧。”
二人就坐在床頭,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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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頭坐了一個多時辰,謝慎便在水芸的服侍下換上官袍準備去內閣坐班。
現在不是休沐的時候,謝慎又沒有別的理由,還是必須得去坐班的。
要不然旁人問起緣由,謝慎難道說夜裡去逛青樓耗光氣力了嗎?
不過熬了一夜他的精神狀態確實不怎麼好,趁著在轎子裡眯了一覺,下轎時只覺得天昏地轉,不由得感慨充足的睡眠還是很重要的。
內閣雖因文淵閣得名,但實際上大學士們辦公並不在文淵閣內,而是在文淵閣旁的一排廊署中。
這其實不難理解,畢竟內閣最初只是一個臨時性的機構,閣臣的身份也不高。後來雖然內閣的地位逐漸提高,漸漸凌駕於六部九寺都察院通政司之上,但內閣大學士的品級仍然是五品。
在大員權貴多如牛毛的京師五品官真的是連狗都不如啊。
雖說大明官職重職能不重品級,譬如七品巡按御史可以彈劾封疆大吏。但總體來說品級還是面子的象徵。
內閣大學士可是朝廷的股肱之臣,只區區五品實在太低了。
故而後期內閣大學士多兼任六部尚書之職,以彌補五品這個先天缺陷。
譬如嚴嵩,官銜長到念不過來。
但至少在弘治正德時期內閣大學士們還沒有厚著臉皮兼任那麼多官職。
當然太師,太傅這樣的虛職是有的。
內閣廊署就是一排低矮的廊廡,不具備任何舒適性。
春秋兩季還好些,但夏日酷暑,冬日嚴寒直是把人折磨的痛不欲生。
加之能夠入閣的大多已經上了年紀,被這麼折騰一番即便老骨頭沒散架也得掉層皮。
謝慎一進入廊署便覺得溽熱難耐,撩起官袍下襬坐定後,便有小吏恭敬的奉上涼茶。
按照小謝閣老的習慣,這涼茶中已經提前加了冰塊,口感十分冰爽,端是能消去不少暑熱。
謝慎微眯著眼睛喝了一大杯涼茶才覺得肚子裡的火氣散了不少,沉聲問道:“怎麼不見謝閣老和李閣老。”
那侍應小吏恭敬回道:“兩位閣老入內宮去了。”
謝慎心中咯噔一響暗道不好。
莫不是昨日皇帝微服出宮的事情被李東陽和謝遷知道了,二人這便去興師問罪?
可他轉念一想,這種可能性實在太低。畢竟天子出宮只有極少數親信內侍知道。李東陽和謝遷不是嚴嵩那樣的權奸,不可能花重金收買天子身邊的宦官做眼線,怎麼可能對天子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
而且昨夜懲治冒牌貨並未牽扯到皇帝,朱厚照最後安安全全的返回內宮,端是神不知鬼不覺。
在這種情況下,除非李東陽和謝遷長了千里眼順風耳,不然絕不會知道天子的行蹤。
那麼,二人一起進宮可能只是天子宣召了。
謝慎懸著的心暫時放了下來,不由得感慨做輔臣實在太不容易了。
別看平日裡是風光無兩,威風八面的內閣大學士,實際就是一個補鍋匠。
大明帝國哪裡有問題了,閣臣們都得傷腦筋。
明中期還好,到了晚明帝國真是千瘡百孔風雨飄搖。
皇帝只管要錢,至於怎麼來錢那全靠閣臣自己想辦法了。
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謝慎以前也認為內閣大學士多懶政,現在才發現他們不是懶政而是掣肘的東西太多,很難挽起袖子放開去幹。
誰不想青史留名,但能否如願並不取決於這些閣臣,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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