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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足回去的時候,手冢已經從浴室裡走了出來,正坐在凳子上用右手有些笨拙的擦著還在滴著水的頭髮。
忍足微微嘆了口氣,從手冢的手上接過乾毛巾,動作輕柔的替他擦拭起頭髮來,輕聲道:“肩膀、現在還疼麼?”
手冢閉著眼睛任他動作,開口的聲音由於剛才泡在熱水裡而褪去了平日的冰冷,多了幾分迷濛:“不痛,你不用擔心。”
“以後想怎樣?”忍足垂下頭看他,便看到浴衣下白皙的鎖骨,他把視線移開,重新定格在毛巾下有些堅硬卻柔軟的茶色髮絲上,“要出國治療麼?”
“忍足。”手冢睜開眼睛,微微側了頭看向他,“我想留在青學。”
“為什麼?”忍足已沒了先前憤怒的感覺,只是擦頭髮的手停頓下來。
“我和大家有過約定,要一起去全國大賽。”手冢回過頭,目光凝視著正前方,神情溫和而堅定。
“如果你不能再打網球的話,約定就不能履行了吧?”忍足繼續替他擦著頭髮,開口的聲音聽不出情緒,“所以,就算是為了青學的約定,你也該去治療吧?”
“而且,不打網球的手冢國光,就算不上是真正的手冢國光了啊。”忍足有些艱難的勾起唇角笑了笑,“手冢,去治療吧,我想看你打網球的樣子。”
手冢愣了愣,忽然開口:“忍足,就算不打網球了,我們,還是朋友吧?”
忍足失笑,手上的力氣下意識的重了兩分,但面上卻忽然就嚴肅了起來:“我說不是,你就會繼續打網球麼?”
手冢沉默了很久。
手冢的頭髮已經幹了,忍足把毛巾放了下來,然後回了自己的房間拿了睡衣去洗了澡,又把頭髮擦乾後才再次走了過來。
那時手冢沉默的仍然坐在書桌前,似乎在看些什麼。
忍足搬來棉被,開始在房間裡打地鋪,然後便鑽進被子裡準備睡覺。
“忍足。”
手冢站起身來,然後跪坐在睡著的忍足身邊,忽然極慢極慢的開口道:“我很喜歡很喜歡網球。”
這事忍足自然明白,單看手冢平日打網球的姿態,也可明白這人對於網球的熱愛已是到了骨子裡。所以忍足只閉上眼睛不說話,靜靜的聽下去。
只是,忍足等了一段時間,卻並沒等到手冢繼續說下去,反而感覺到原本跪坐著的人忽然站起身輕輕的離開,然後,原本還隱隱約約能看到一點點光的眼睛裡徹底的暗了下去。
忍足幾乎是反射性的掀開被子起了身藉助著手機的藍光衝到門前開啟了房間的燈,直到房裡重新恢復一片明亮後才衝著正坐在床上的手冢大喊道:“你不是怕黑麼?”
手冢直視著他,臉上的表情微微有些錯愕。
忍足別過臉,走到地鋪前坐下。
“已經過去了。”手冢想要抬手推推眼鏡,手抬上去時才想起眼鏡已經取下放在一邊,便改為按壓著額頭。
“過去了?”忍足有些不相信的看他。
“啊。”手冢點頭。
此時此刻,忍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笑。他只是沉默了一段時間,忽然道:“手冢,如果過去了的話,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怕黑麼?”
手冢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突然問道:“忍足,你真正的在意過什麼麼?人也好,事也好。”
在意的人或事,忍足想笑著說很多,最終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不在意就好,其實手冢很羨慕忍足:因為不在意,那必然還沒學會珍惜;而不會珍惜的人,自然還沒有嘗過失去的滋味。不曾失去,那是多麼幸福的事情。
“你說過,你很高興,當初來到東京進了冰帝,遇上了跡部他們;你也說過,輸了球很不甘心,因為想和冰帝網球部一起走的更遠。”手冢的眼神變得鋒銳起來,“忍足,你還記得麼?”
忍足一愣。
“你比賽的時候,還是那麼不認真。”手冢的聲音很低,“和你搭檔的那個,是叫向日嶽人吧。輸掉比賽的時候,他、非常難過,而且很憤怒。”
忍足想起比賽結束後嶽人難看的臉色以及那雙看著自己的憤怒的眼睛,但最後那憤怒的火焰卻慢慢熄滅,變為了自責與難過。
“因為在比賽的過程中,你沒有發揮出自己的實力。”手冢繼續開口,“他會覺得,是他拖累了你。可其實,是你拖累了他。”
“忍足,我也想看,認真的忍足侑士,打球的樣子。”
“冰帝已經被淘汰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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