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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司令部的炮兵少校站在坦克上,指揮坦克和裝甲車上的機槍向空中開火,然而,那架轟炸機開啟投彈艙時並沒有掉出炸彈,而是冒出比冰雹還要密集十倍的彈雨,從天而降的金屬彈丸掃過坦克和裝甲車頂,所到之處血肉橫飛,片甲不留,連只老鼠都休想躲過,那已經不是射擊,而是傾瀉了。
經過這麼一掃,公路及其兩旁就留下幾十個血肉模糊、名符其實的馬蜂窩,就像中招即死的毒劍一樣,連一個傷員也沒留下。事後發現,那個炮兵少校身上足足中了上百發子彈,屍體成了一堆碎骨爛肉。
轟炸機飛來時,冉妮亞與麗達躲藏的水溝裡,飛機剛掠過頭頂,兩人衝出來跳到裝甲車上,飛機轉彎時兩人已經持槍待發,接著對準機頭猛烈開火,其他突擊隊員和裝甲兵們也加入對空射擊,織成一道密不透風的彈幕。
轟炸機依然噴出火苗,但業已失去了準頭,密集的彈雨在相鄰枯死的草地上劃出一片淺淺的溝壑,此後飛機屁股後面拖著油煙,搖頭擺尾地在空中畫了半個圈,突然失去控制,一頭扎向西邊幾公里外的林子裡。
冉妮亞跳下車,對麗達喊了聲“保護元首”之後,抓起一輛摩托車急駛而去,摩托車手從地上爬起來追趕,被笨重的風衣絆倒。麗達奔向裝甲車,與剛從溝裡爬出來的元首撞了個滿懷。
“她瘋了?”元首望著冉妮亞遠去的背影,緊緊抓住麗達的胳膊。驚喜異常計程車兵們紛紛圍攏過來敬禮,可他們敬愛的元首仍然盯著冉妮亞。
摩托車一邊躲避著障礙物一邊向西急駛,前面遇到一道三十多米寬的深溝,她油門一加,表演起空中飛車來,車輪在空中高速空轉著,她如同即將出膛的炮彈,身子前傾緊貼在車背上,連人帶車咂向溝對面,摩托車劃出無數個“之”字後黑煙一冒,向樹林飛馳而去。
士兵們把元首和鮑曼圍了個水洩不通,一些士兵把本子舉到面前請元首簽名,可他發現自來水筆凍破了。莫德爾督促安德里準備出發,安德里向大家奔走相告:“大家抓緊時間,不然坦克冷了會發動不起來的。”
大家依依不捨地離開元首去整裝,去掩埋戰友的屍體,去發動坦克。少頃,大家支楞起耳朵:摩托車的聲音由遠而近。元首與麗達最先跑到路邊,伸長腦袋望著急駛而來的摩托車。
冉妮亞快到那條深溝時稍一猶豫,摩托車失去了衝勁,她縱身跳下車,在掉到深溝的最後一刻緊緊扣住溝邊的一塊石頭,正準備往上爬時石頭鬆動了,伴隨著泥土和砂石,掉到下面只夠勉強站立一個人的小凹地,她緊貼在土壁上,以免被風吹到溝底。
在此同時,摩托車在空中劃了個弧形,一頭撞到對面的溝壁上,之後連車帶零碎配件還有泥砂,一古腦地掉到溝底,轟然爆炸。
李德揮舞著雙手喊叫:“趕快救人,快救人。”一輛戰場修理坦克從車隊中衝出來,越過溝溝坎坎,開往那條溝壑處,元首也不由自主地向那個地方挪動腳步,鮑曼拉住他:“你是元首,注意自己的身份。”
李德摔開:“元首怎麼啦?元首眼睜睜地看著手下掉進溝裡而無動於衷?”話雖如此,他還得抑制自己焦慮的心情,坐到裝甲車上等待。
坦克一輛一輛地從身邊經過,慢騰騰地向東進發。莫德爾又一次催促元首趕快跟上,他沒聲好氣地說:“要走你自己先走,記著,別把我的裝甲車開走就行。”他看到莫德爾被噎得說不出話來的模樣,感到很開心。
搶修坦克伸出前臂,用鉤子把冉妮亞吊上來,遠遠望去,她像釣魚杆子上的魚餌一樣可憐。魚杆並沒有立即放下來,而是吊著冉妮亞往回走,坦克每簸箕一下,鐵鉤子上的人也搖晃幾下,走了十幾米後才把她放到平地上,然後讓冉妮亞坐到坦克頂上回來了。
麗達和幾個突擊隊員圍攏上去,抬著她向這邊奔跑,她像凱旋歸來的古代英雄一樣,騎在鮑斯特的脖子上向元首揮手,韃靼惡作劇,從路邊拔了幾束草塞到她手裡,她當成鮮花揮舞著。
冉妮亞剛被放到地上,她“哎喲”一聲叫喊起來,她的鼻子蹭破了,滲出的血水已凍結成冰,手套磨破了,手掌血肉模糊,褲子前面磨出幾個破洞,一個地方還露出白生生的肉。
“快,狗蛋呢?”李德焦急地問卡爾梅克人,後者喊聲一聲比一聲高:“狗蛋,狗蛋,狗蛋……”未了跳下車親自去找,半天在路邊一棵樹後面找到他,狗蛋屁股上結結實實地捱了一腳:“你的生意來了,死那去了?”
狗蛋邊跑邊提起褲子:“你沒見我解手呀,你踢我屁股,當心沾光。”卡爾梅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