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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了大駭，叫道：“四娘，你這是怎麼了？”三年前我身體並未痊癒便匆匆趕來京城，這三年來又未曾特意調理身子，雖然容貌不老，但身體卻是每況日下。大大的不如從前。今日聽到這麼壞的訊息，心神被大大的撓亂，連帶著舊病也就跟著發作。

我再也顧不得那麼多，扯著胤禛哭了起來：“你快讓弘晝回來，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我也不活了。”

胤禛忙抱著我，邊叫高無庸傳御醫。我哭得肝腸寸斷，十四在邊上催胤禛：“皇兄還是快點下詔讓弘晝回京吧，他可是四嫂的命根子。”

他見我哭得泣不成聲，邊哭邊咳，咳出來的痰中都隱忍著血絲，心裡著急，又忙讓高無庸下詔，著五貝子弘晝速速回京。我聽得高無庸領旨去了，心頭一鬆，放心的陷入了黑暗。

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覺得身體累得很。朦朧的醒過來，屋子亮著燈，我正躺在胤禛平素理政的九州清晏的龍床上，隔著屏風有人影綽綽閃動，外間說話的聲顯然是壓低著音的。這情形，讓我想起那年累極了的我在康熙屋裡的情形，是如此的相似，可惜物是人非，康熙早在十多年前就去世了。

我撐起身子，卻覺得手足發軟，毫無力道。心裡著急，“哎”地叫了出聲。外間聽到聲音的人匆忙走來，是胤禛，他臉上泛著喜悅，快步來到床邊道：“總算是醒了，感覺怎麼樣？太醫說你久病經年，雖然康復但始終身子太弱，平時又有失於調養，才會引發舊患。都怪我沒照顧好你。”他滿臉的歉意。

我靠在他身上，無力的搖頭：“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沒用。”

我的話讓他紅了眼道：“寶貝兒，你到底吃了多少苦？我也許不記得以前的事，但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我知道！”他頓了頓，輕輕的攏攏我鬢過的散發，柔聲道：“外面有些人想見你，我不知道你想不想見？”

我的本能告訴我，外面的人應該都是誰？事到如今，真相一定是瞞不住了，他早晚都有知道的一天，罷了！就讓一切都順其自然吧。我衝他點點頭。

他拍了拍手掌。屏風後轉出一眾人，我一眼認出打頭的就是桃兒。十幾年不見她已由垂髫少女成長到了風姿綽約的美婦了，她的身後依次跟著熹妃、兆佳氏、碧玉和方振眉，最後進來的是高福兒還有十四。

桃兒見著我眼兒立時紅了，飛快的撲過來又哭雙笑：“格格，你真得還活著。”

我微笑：“桃兒，你沒聽說過禍害活千年嗎？象我這種絕代禍患，哪這麼容易死？閻王爺怕收了我他的地府會從此不得安寧呢！”

“要是你再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子，我看就是閻王爺不想收你都不成了。”碧玉在後面洩我的氣。

自覺理虧，我低頭收聲。胤禛在一邊歉意地對師姐道：“都怪朕沒能好好的照顧她，方夫人要怪就怪朕吧。”

“我師妹一遇到你就沒好事。”碧玉冷著臉回敬，一邊的方振眉，偷偷地扯扯她的衣袖。

“師姐，不關他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我本能地護著胤禛，這個碧玉也是，他好賴也是皇帝，總得在人前給他留點面子才好。

“你就會護著他，當年我花了多少功夫才把你從閻羅殿拉了回來，你以為容易啊。那麼不知道愛惜自己！”她氣不打一處來，轉過身子不理我。

胤禛嘆息道：“不怪方夫人生氣，的確是朕沒有照顧好你，四娘，事到如今，雖然我很想知道以前到底是怎樣一回事，但如果你真得不想我知道，我也不會強求。”

按他的聰明事情也大概能猜個七八成了，既然他想知道，我也不需再瞞了。

我點點頭：“你想問就問吧！不過，我希望你只是聽聽而已，不用過當一回事了。可以嗎？”他會意的握住我的手點頭應允。

碧玉先開頭，從我在廣西救他的那時說起，接著是十四、桃兒、方振眉、兆佳氏最後是高福兒。所有的的往事對我來說只是一種回憶，而對他來說卻是說不出來的震撼。當所有的人都有默契的離開，只剩我們倆人獨處時，他還是久久不能從震撼清醒過來。我只得無奈的緊握住他略略有些涼的手道：“過去的讓他過去吧，別想那麼多，沒好處的。”

他用力的回握我，眼裡含著淚：“傻醺兒，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不值得。”

“你當然值得，如果是你遇到同樣的事，你也會作出相同的決擇，不是嗎？”我肯定地對他點頭，生死相許，不離不棄！那是我們的誓言。

他把我擁進懷裡，喃喃地道：“傻瓜，你這個小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