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3/4 頁)
黑暗前,心,從未這般平和:此生,欠你們的,我都還了!
胸,悶悶的疼,頭,昏昏沉沉。我,不情願地睜開了眼,白紗帳,蠶絲被,柔柔的光,四周悄然無聲。
螻蟻尚且偷生,我,還活著,為何會因此而沮喪和失落?一直以來,自認自己是樂觀之人,自認自己無求死的勇氣,可,心卻無法否認,落水的那瞬間,我欣然接受了死神的邀請,甚至有著解脫的快感。當年,師父面對那杯流年,是否情同此心?
罷了,已成事實之事,多想無用。
不覺嗤笑自己:現在的我,依舊沒尋死的勇氣。人的一生,怎會一帆風順?我寧願是那風雨中成長,困境中茁壯的野草;也不願做溫室中嬌豔欲滴的牡丹。只待老死那日,回首往昔,此生無悔,足已。
深吸一口氣,緩緩吐了出來,心,清淨了好多。
剛起身,帳門卻被挽開,一看,是失蹤了的銀狐狸。他眼神茫然地看著我,無助至極。
“你,怎麼了?”見他這般,心裡似乎明白了,“是師父嗎?”他閃開眼,白皙細長的指,在床單上蹭起層層細褶。“那天,你在躲師父?”他不說話,手,緊緊攥住單子。我笑了“我的傷,和你無關的,別自責了!”見他埋頭不動,我掄起拳,輕捶他肩:“幹啥這樣?也對!你一見師父,就像老鼠見到貓,實在是太沒面子啦!”他一驚,抬眼看我,面上窘得緋紅一片,煞是誘人。我低頭瞥他,揚眉詭笑:“你喜歡師父嘛,我早知道了!”他慌了,作勢要打我,“別,別!我不告訴別人,成了罷?!”。他又一愣,低下了眼,高舉的手無力地下垂, “縱使天下人皆知,又何妨?” 話語虛無而渺然,“終究無望。”
我無語。
屋外,似有人來,我扯了扯他,他也發覺了,轉身藏於帳後。
“吱呀……”一響,一紅衫女子端著托盤進了屋,見我已坐起,帳簾半掩,擱下盤子衝到我面前:“小姐,醒了!”看著欣喜若狂的若桃我點了點頭,心裡暖暖的。她捧著我的臉,泣不成聲:“你總算醒了!想死我了!”
我的淚也跟著流了下來,“若桃姐姐,我也想你!”,還不等我說完,若桃抹了抹淚,急急起身:“我告訴主人去!”我一驚,趕忙拉住她:“這在哪裡?”
“國師府呀!”她先愣了,後又回過神:“新國師府。你昏睡了足足半月,主人都快急死了!”
我抓著她不放,猶猶豫豫地問:“師父,師父記起我了嗎?”
若桃閃躲著我,碎碎的牙,將唇咬得緊緊的,半晌不說話。我心頭一黯,不想問了。“道長說,暫不讓主人知曉,免得陛下生疑。”
“哦……”我費力地應了聲。
“這裡,只有我和若梅知道,今後有什麼,就跟我們說罷!”匆匆說完,她跑出了屋。
我愣了半天,直到銀狐狸站到我面前。“沒關係,她們也是為我好!”銀狐狸蹲下,眼睛平視於我:“如果不高興,我帶你走!”我笑了,心裡有些寂寥:沒有師父,哪裡都一樣!“我不走,師父在這裡。”
他望了我半天,一語不發。
突然想起什麼,趕緊推他:“若桃肯定叫師父去了,你快走罷!”他也驚了,轉身出門,走了幾步又停下,“呆不下去了,到鳳吟樓找我。”頓了頓,他又說:“算了,我會常來的。”話說完,人,就沒了蹤跡。
看著風般的身影,心中暗笑:世界真是很奇妙!還好,我能守在師父身邊,這,就夠了。
第46章 原來 文 / 穆素
原來
過了些時日,我才斷斷續續知道些事:當日,師父顧著救我,讓白乘機逃脫。事後,師兄當朝大怒,收了師父帥印,罰其三年俸祿。師父知我乃女兒身,師兄可曾知曉,師父又做何解釋?我概而不知。
淅淅瀝瀝的春雨,下了一月有餘。
除了湯藥不斷,每日黃昏,師父定會來此,為我運功療傷。膝蓋上,留下一塊稍紅的印,內傷也平復許多。傷後,感覺身子虛了不少,精力常常不濟。
披件薄衫,我站在了簷下。
陰霾的天空,鮮有光亮。初停的霏雨,樂壞了簷下的燕,嘰喳著飛出窩,停在院內的芭蕉下,覓著透氣的蟲兒。兩隻燕兒尋到一隻蚯蚓,分啄兩端,噗哧著翅兒,扯而不放。一場紛爭,蚯蚓一分為二。燕兒食下扭擺不停的半截蚯蚓,繼而分頭覓之。
綠油油的芭蕉葉,水靈嫵媚,渾圓的珠兒尋徑而下,綴在翠嫩的尖兒,玲瓏剔透,嬌豔欲滴,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