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頗為仁義,家中所有的櫥櫃都已開啟,怎的卻忘了翻找!想是你家娘子平日裡甚是賢惠,將櫃屜都收拾得整整齊齊,這盜匪竟捨不得翻?”官爺輕輕地踱著步子,將那開啟了的抽屜櫥櫃都拉開得更大一些。那裡面的衣服物品雖說不多,卻果然是整齊地碼著,一點翻動的痕跡也無。
“你說回來之後,見娘子屍身都硬了,可見盜匪有足夠的時間在你家中停留。既然他意欲對你家娘子施暴,這衣褲怎的是這般褪法?這樣解衣服,可能行事?若是時間充裕,卻又怎的不施暴,這可是忽而良心發現?”
“這……大人,這是盜匪的事,要問草民,草民哪能知道啊!”
“那麼你當真去田中耕種了麼?”
“當真啊大人,草民天不亮就去了,直至午時方回啊!”
“你家種的是什麼田,你又帶的是何種農具?”
“草民家種的是豆地,草民帶的是鋤……”鋤頭的頭字還沒有說出來,張二忽然愣住了。因為綠袍的大人已經踱到了窗邊,將豎立於窗邊的鋤頭柄握在了手中。
窗戶正對著大門,是離大門最遠的另一端。
大人的嘴角浮起了一絲淺笑:“張二你過謙了,說是驚得魂飛魄散,倒來得及奔到窗邊,將鋤頭好好地放穩了,再去驗看你家娘子的屍身呢。”
張二愕然,那美男子卻不依不饒:“天不亮就下地耕種,直至午時方回,那是至少三四個時辰。如此賣力的幹活,卻為何不作短裝打扮,偏偏穿了這寬大的常服,而衣衫上竟無半點汗漬泥土?這,是有用意的吧?”
大人蹲下身,輕輕地拿起死者的右手:“這甲縫之間,有血肉的殘存,想必定是抓撓了那兇手。張二,可惜你換好這寬袍大袖用以遮擋,卻偏偏選錯了顏色。若穿一件深色的,倒沒有那麼明顯!”
眾人定睛看時,卻是張二鎖骨處和左臂後肘那亞麻色的衣衫上,隱隱地滲出了血斑來。
張二面如土色,卻聽那男子接著說道:“你腰間隱隱露出一個繡花荷包,像是男女間的定情信物。據聞你夫妻二人結縭多年,一般老夫老妻,還帶著這種荷包的,怕也不多見呢。”
這一句,便是點明瞭殺人動機。
張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抖如篩糠。周圍的人都看呆了,美男子卻轉向另一個綠袍美男:“聶大人,想必接下來就會供了,請大人發落吧。”
“聶大人”冷冷地哼了一聲,只簡單地言道:“帶回去!”
這時,卻有一名老婦人從一側衝將出來,對著張二劈頭蓋臉地打過去,一邊哭喊著:“你這個畜生,還我女兒性命來!我家女兒自跟了你,一天福也沒享過,到頭來反被你害了性命!你這豬狗不如的畜生!”
旁邊當即又衝出一名長相極細嫩極好看的少年男子,穩穩地扶住了老婦。別看他看上去年輕柔弱,力氣卻著實不小,老婦使盡全身力氣卻掙扎著近不得張二的身。
少年男子聲音柔細,卻是溫言軟語地勸道:“婆婆,節哀,人死不能復生,婆婆您瞧,旁邊的小孫兒看著呢!”
原來是他敏銳地發現了此前老婦牽著的一雙小兒女,雖不更事,卻各自瞪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珠,驚恐地看著這一切。
“婆婆,節哀,可莫驚著了孩兒,孩子們怪可憐的。”
老婦的心思被成功地轉移到了孩子身上,衝動變成了抽泣。周圍的鄉親也湧了上來,扶住了老婦,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勸解起來。
我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直到“聶大人”嘆了一口氣,說:“回吧。”
這就是我們在伊川縣的日常之一。
自從在伊川縣紮下根來,因為要做的事情確實很多,所以生活顯得忙碌而充實。一個多月過去,縣裡取消了苛捐雜稅,放輕了徭役,著手整頓吏治,重審獄中的人犯,伊川縣的格局開始有了新鮮的氣息。
鬱悶的只有我一個,因為我基本什麼也幹不了,其實,是不敢幹。就像今天,斷案是聶秋遠的事,發落處理是駱大春的事,安慰被害人親屬韓媚蘭幹得不錯,我呢?只能呆在一旁看著。
我不能衝上去說:“你看你看,她指甲裡有抓人的痕跡呢!她死了多久多久了,這現場怎麼看怎麼彆扭!”這麼一說,他們要把我當怪物了。而且,有聶秋遠在,這些也根本用不著我說啊。
這期間幽夜公子來過幾次,基本都是我叫他來的。結果叫他來也沒什麼事,就是隨便聊了聊天。只有一次,他帶著一箇舊卷宗的驗屍報告來給我看,說是秋有點拿不定主意,他私下拿來讓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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