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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任何威脅,地上這些,你也不會怕的,是不是?”
“你要去做什麼?”我問他。
任平生面上浮現出一絲淺笑。
“是阿螢不喜歡的事情,所以,不要看,不要知道,等著我。”
“我不等!你一個人進去,不盯著我了是麼?那我可走了啊!”
“唔,阿螢,你走吧。”任平生輕輕地挑了挑唇角,“你走了,我就出去屠一個村子,嗯,就從咱們昨天發現屍體的那個村子屠起吧。找不到你,我就一個村子一個村子地屠下去。這樣的話,你這傢伙不回來找我,我是不信的。”
“任平生,你!”
他笑眯眯地望著我。
“任平生,你幹那種缺德事,天鏡門很快就會找到你的!”
“反正阿螢也跑丟了,無所謂的啦。”
“你你你!”難道現在是開玩笑的時候嗎?我忽然頭一次有了一種無可奈何的感覺。我這是在做什麼?是想阻止他深入礦洞,再造殺孽嗎?
“那麼阿螢,一會兒見啦。”
任平生說完,便決然轉身,一閃就不見了。
我踟躕片刻,就一咬牙,轉向身後的少年,說:“來,我揹你,我帶你出去。”
我背起少年,按照我們來時的路返回。這一背,我不由吃了一驚,少年的身體,輕得不可思議,簡直就像鴻毛一般,可見是營養不良到何種程度。
“你叫什麼名字?是哪裡人?”
少年說話很簡潔,也很有條理,雖然剛剛受到了生命威脅,卻極快地平復了下來,可見是一個頭腦極其聰明冷靜的。不過,畢竟是個孩子,他身上的喜悅氣息越來越濃,籠罩了我。
“我叫小三,家住的地方已經記不清了。我們全村人都在兩年前被抓到了這裡,現在,已經死了一大半了。”
“抓你們到這裡做什麼?”
“挖礦石,造兵器。”
“他們是什麼人?”
“不知道。他們只是讓我們沒日沒夜地在地下挖礦石,受傷的殺死,生病的殺死,撐不住的也殺死。做得慢一點,就會被鞭打,傷口痛,不能喊,不能叫,而且要藏起來,如果他們認為創傷會影響勞作,就會直接殺死。在下面的人死得很快,我們村的人,不到一年就死了一半,包括我的爺爺和爹爹……”
“你娘呢?”
“在捉我們村男丁的時候,村裡的女人就全都被殺死了……其實,像我這麼大的,大部分也被殺了的。我沒有被殺,卻被捉了來。我也不知算是幸運還是不幸……”
我沉默了一會兒。剛才背起少年之前,我看到他的眼神,那是不應出現在這個年齡的複雜眼神。那眼神中,有頑強和忍耐,有戰勝一切的勇氣,有規避風險的精明,有對世界的憎恨,有對未來的迷茫,有對人為何生在世間的不解。當我背起他的那一刻,有一種宿命的感覺。我感覺他的命運完全沒有確定的方向。他的將來會去往何處,全然沒有定數。
“那些人……殺死傷者,為什麼還要把他們這樣肢解成小塊?”我不曉得這樣的問題,能不能從孩子口中得到答案。
沒想到少年什麼都知道。
他冷冷地說道:“因為地下有這樣的傳說。古時候。干將莫邪是跳進鑄劍爐裡。才得了舉世無雙的寶劍,就是因為劍中鑄進了人的血肉生魂。所以,他們把殺死的人。全都填進爐裡去鑄造兵器了,據說這樣鑄成的兵器,有鬼兵相助,誰購得了,可保成就大業。但是這裡的鑄造爐各種各樣,有些很精巧,屍體是根本填不進去的,所以他們專門闢了個場所,用來肢解我們的屍首,就是姐姐剛才看到的那個地方了。我今天做工時不慎被墜石砸斷了小腿,如果你們晚來一步,大概我也要被鑄成兵器了。”
我越聽越怒,這真是一群喪心病狂的人,有一種衝動,真想衝回去把他們給剷平了。
就在這時,我揹著少年攀上了豎井,到了地面,初夏的暖陽慵懶地把光芒灑落在我們身上。
少年輕輕地“啊”了一聲。
我放他下來,扶他在旁邊的山石上坐了,卻發現少年眯著眼睛,不知怎的竟淚流滿面。
“你怎麼了?”我驚訝地問他。
這個少年是個堅韌倔強的孩子,剛才生死關頭,未見他流過一滴淚,任平生為他斷骨復位,也未見他流過一滴淚。可是這一刻,他的眼淚竟然像開了閘的洪水一樣,恣意地流淌。
“我,已經有兩年沒有見過太陽的光了,從來沒有感覺太陽有這麼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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