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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歸根到底,他們的胸襟和氣度是建立在比旁人更豐富的見識上的,這世上哪有什麼無緣無故的信任呢?
“丫頭、崎兒。”老爺子握緊我的手,另一隻手伸去過握住了安遠兮,看著我們慎重地道,“我將這件事告訴你們,是想說若以後雲家有變,你們可隨雲修去新大陸避禍,儲存雲家的實力。雲修雲德父子,是你們可以絕對信任的人。”
“爺爺……”我和安遠兮都瞪大了眼,老爺子緊接著道:“你們聽我說,當今天子勵精圖治,是個有雄才大略的君主,雲家風光得太久,威脅到皇權,必不容於君。現今我們長房人丁凋零,二房虎視眈眈,崎兒才歸宗兩年,根基不穩,諾兒太小,丫頭到底是個女人,我若是不在了,雲家必亂,皇帝一定會向雲家動手,丫頭,你那天跟我說的化整為零的法子,覺得合適的時候就用吧,本侯將雲家剩下這三成產業歸於二房,他們也該知足了。”
“爺爺……”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老爺子今天告訴我們這麼多事,怎麼越聽越像是在交代遺言似的?我的眼眶熱起來,搖著頭道:“為什麼一定要等到那個時候,為什麼只叫我們走?爺爺你想得這麼通透,為什麼還要留在這裡?”
“丫頭……”老爺子閉上眼睛,幽然長嘆,“天曌國才是雲家的根,爺爺不能拋掉這個根,等我百年之後,還要到滄都雲氏墓園,去見列祖列宗……”
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掉下來,安遠兮輕聲道:“爺爺累了,讓他睡一會兒,我們都出去吧。”我擦了擦眼淚,起身和他們一起退出房間。
第21章茶壺
出來囑咐老爺子房裡的下人好生侍候著,時刻關注老爺子的病情。初時對雲修所說的新大陸,是真的起了一絲好奇心,但後來聽到老爺子的交代,心裡莫名地堵得慌,也提不起心思找雲修細問詳情了。其實我對老爺子說的避禍什麼的,不是很在意,如果雲家真的用了化整為零的法子,對皇帝的威脅盡除,還有什麼禍事可言?逃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去,就真的好嗎?至少在天曌國,我還可以就近地守著雲崢。
“大嫂!”安遠兮默默跟在我身後,出了院子才喚了一聲。我停下腳步,轉身看他,他蹙著眉,“你怎麼穿成這樣?”
這才驚覺自己還是一身男裝,剛剛回府沒來得及換就去了老爺子房裡,一屋子人自是看見了的,好在老爺子沒多問。我靜靜地看著他的臉,他的眼睛,想起昨夜聽來的那番話,抿緊了唇。他見我只是端端地望著他的臉,反倒怔一下,不自在地伸手摸了一下臉,“怎麼了?”
“小叔,我給你定下了金家的千金。”我的話剛出口,安遠兮的臉便僵住了。垂下眼瞼,我輕聲道:“你早些娶親,爺爺才會安心。”
他的臉上頓時冷得沒有任何表情,看著我的眼睛裡也沒有任何情緒。我平靜地與他對視著,半晌,安遠兮的唇角微微一動:“一切但憑大嫂做主。”
心中微微一抽,那種發堵的感覺又湧上來。安遠兮退了一步,“我不打擾大嫂了。”言畢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出我的視線。我吸了口氣,轉過頭,往與他相反的方向行去。只能這樣了,安遠兮,我們不能停止各自的腳步,兩條相交的線,即便是短暫地相交了,只要繼續前行,也會越行越遠。只能這樣了。
老爺子病了,晚膳不可能再跟我們一起吃,我和諾兒在自己房裡用了膳,帶了他去看老爺子。進了房,見安遠兮也去了,老爺子剛喝了藥,晚膳只吃了一碗燕窩便沒有胃口。他倚在床頭逗著諾兒,錦兒端了茶過來,梓兒在我和安遠兮面前一人奉了一杯,錦兒端了一杯遞給老爺子。我蹙了蹙眉,“爺爺你剛喝了藥,還是少飲點茶吧,茶到底是解藥性的。”
錦兒抬頭了我一眼,遞茶杯的手遲疑起來,老爺子笑著接過茶杯道:“不礙事,這甘藍香屈我喝了幾十年了,一日不喝反倒有些不慣。”
我也不好說了,端起了自己那杯秀山銀針。雲崢故去之後,我只喝這一種茶,透過這些犯傻的做法,來懷念雲崢的一切。老爺子這司茶的小童錦兒極是細心,每次奉茶都是按我們各自的喜好來的。老爺子是甘藍香屈,我是秀山銀針,安遠兮是眉山毛峰,茶具也是按茶葉各自的屬性配的。比如我的秀山銀針用的白瓷杯,將那葉片一根根地立於水中的形態完全展現出來;安遠兮則是用的紫砂盞,能完全釋放眉山毛峰的清香。說起來安遠兮以前喝茶不怎麼講究的,對茶葉也沒有特別的嗜好,入得了口就行了,可進了侯府之後便只喝極品眉山毛峰了,財富真是容易滋生腐敗啊。
“還是錦兒泡的茶好喝。”我喝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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