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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曌元景五年七月二十六日。燕瀟湘率軍南下,派人渡過潢河,赴鳳家軍軍營宣旨,言景王謀逆,鳳家軍洞悉亂臣賊子陰謀,出師勤王,功不可沒,犒賞三軍。如今景王已被皇上擒拿,鳳家軍功成身退,著主帥鳳棲梧立即撤軍,九王君千翌速速歸京。鳳太妃之長兄、九王的孃舅、南疆鳳家軍主帥鳳棲梧接旨之後,卻沒有立即撤軍,與燕瀟湘隔河對峙,直至雪狼王兵敗的訊息傳至,鳳棲梧才派人渡河通知燕瀟湘,願遵旨撤軍。鳳家軍同意撤軍當夜,主帥營中卻傳來淒厲恐怖的慘叫和嘶吼,軍營騷亂一宿。次日,九王君千翌失蹤,下落不明,鳳家軍中傳出九王是吃人妖怪的傳言。燕瀟湘渡河檢視被九王“吃”得七零八落的主帥鳳棲梧和眾多士兵的斷臂殘肢,將訊息報回了朝廷,舉朝震驚。九王府中的太妃鳳來儀聽聞之後,只厲聲哭喊了一句“鳳家負我”,便一頭撞牆身亡。
天曌元景五年八月十日,白露。皇帝任羽林軍右營統領蕭無望為鳳家軍統帥,接替燕瀟湘率鳳家軍撤回南疆佈防,沿途整肅被戰亂破壞的州府,燕瀟湘重返東海戍邊。鳳家失掉鳳棲梧,軍權重歸皇帝手中,九王失蹤,生死不明,鳳太妃身亡,鳳家元氣大傷,一蹶不振。
天曌元景五年八月十五日,中秋。皇帝賜毒酒鴆殺景王,並下旨整府男丁刺配流放都南島,女眷沒為官婢,景王妃接到聖旨當日投繯自縊。景王黨中尚大人、李大人等核心分子,皆斬首棄市,餘者該殺的殺,該充軍的充軍,該流放的流放,景王黨勢力土崩瓦解。
天曌元景五年九月九日,重陽。寂驚雲率鐵騎攻破被雪狼族佔領的原辰星國,雪狼族殘兵逃回原辰星國邊界冰河腹地。辰星國已亡,皇室後繼無人,備受雪狼族人欺凌的國人在原辰星國幾大貴族世家的帶領下,獻出國王傳國金杖、皇冠及金印,願歸屬天曌國。歸降書送回朝廷,皇帝加蓋玉璽,至此當世再無辰星國,天曌國的版圖擴大了三分之一,原辰星國變成了天曌國辰州,國都變成了州府,朝廷在辰州屯兵,並派了巡撫遠駐辰州。
無論是對內還是對外,這個時候都是當今天子勢力達到頂峰的時刻,他手握三軍大權,再不為權臣所制,朝中覬覦他皇位的隱患全除,現在,是他該專心治理內政的時候了。
第17章避禍
內亂平息,外患初定,皇帝大赦天下,減免賦稅兵役,為躲避戰亂離家逃難的流民大都還鄉安居,拖延數月的科考也進入了考試程式,舉國上下一片百廢待興、欣欣向榮的景象。然而,敏銳的老爺子卻嗅到了這欣欣向榮表象背後的危機,皇權在皇帝的謀劃算計和外間陰差陽錯的介入中已經膨脹到極致,朝中再無可與之相抗衡之人,像雲家這樣的超級財閥,順理成章地會成為皇帝的下一個目標。
所以雲家對於朝廷提出的要求,竭盡所能地完成,湊軍費、出錢安置流民,只要皇帝開口,雲家就毫不含糊地出,一切只為了能從京師全身而退,安然返回滄都。老爺子前些日子已經上疏請旨,不過上請的奏摺被皇帝壓了下來,以朝廷還需要永樂侯襄助為由,一拖再拖。本來老爺子頂個爵位,卻不是要做實事的朝官,走哪裡去根本不用皇帝批准。有次我這樣疑惑地問老爺子,老爺子笑了笑,道:“這當兒皇上為著錢的事兒經常盯著雲家,想要平平安安離開還是得請道旨的。”
“他不至於吧……”我總是不肯相信皇帝會真向雲家動手,一路以來,我對他百般示好,不就是希望他對雲家存一念之仁。老爺子驀地抬眼看我,冷哼道:“不至於?他連親叔親弟都敢殺了,何況是與他毫無關係的外人!”
“景王謀朝篡位,本就該死!”我咬了咬唇,“九爺不是在軍營中失蹤的嗎,怎麼能說是皇上要殺他?而且之前皇上不是還要犒賞三軍,又言九王蒙冤受苦,召他回京撫卹嗎?”
“你去牢中見過景王,難道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情形?”老爺子反問道,“景王自是該死,不過,換個人做皇帝看到他那樣,還會堅持賜他鴆酒嗎?他連表面上的面子都不肯裝一裝,其心之冷硬,連景王都比不過他。”
我無法出聲了。景王處決前,皇帝準我去天牢看他,我有很多疑問想從他這個當事人嘴裡得到證實,比如為什麼給雲崢下降?比如他是否還與雲家二房有勾結?甚至比如當年他令人給楚殤下降,是不是真的?楚殤的死因,到底是因為我的陷害、皇帝的圍剿,還是他下的降毒?然而當我懷著滿腹的疑問去天牢時,看到的卻是一個神經錯亂的瘋子,從堂堂皇室貴胄變成一個庶民,從即將觸控到龍椅的成功之路上摔下來淪為階下囚,景王承受不了這樣沉重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