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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昏聵之君。”

永璋心頭一跳：“皇阿瑪這是說哪裡話，您怎麼會……”

“先聽我說完。”乾隆看著永璋，直到他沉默低頭，才又說道，“朕年幼跟在聖祖皇帝身邊，被許以厚望，後來皇阿瑪去世，朕繼任大統，朕迫切希望，自己能做好，能不負皇阿瑪皇阿瑪期許……”突然他嗤笑一聲，“也就是因為太希望，太在意，所以朕把心思都放在了朝政上，對後宮……作為一個阿瑪，朕，失職啊~”

“……”這個時候能說什麼？永璋聽著乾隆這番話，想到自己從小受到冷落，怎麼也違背不了心意，開口說原諒原諒。

“在朕這個位置上，總是少不了巴結人。朕承認，朕也是一個普通人，受不得人一再巴結誇耀。在位幾十年，朕還是自大了起來，朕開始聽不見別人話，受不得半點違逆……”

永璋看著神情暗淡乾隆，心中明白他現在說話都是出自內心半點不做假，很是難受：“皇阿瑪又何必如此，您勤於政事，幾十年來半點不曾懈怠，天下何人不說您是有道明君。”

“那些人奉承話，有幾分真？”乾隆自嘲一下，“齊家治平天下，朕連一個好阿瑪都算不上，又何談有道明君？”

“皇阿瑪~”

“永璋啊，你說要朕給你一個機會？朕那是千百個願意。只是，你，是不是真，能不在乎朕當初對你狠心呢？”

兄弟

他能忘記以前乾隆對他狠心嗎？

好幾天，永璋一直在想乾隆這個問題。他，可以忘記，可以真做到不在乎嗎？

冷清破敗宅子，下人敷衍隱藏著鄙視眼神，四四方方天空……十幾年沉悶痛苦生活，他真能忘記嗎？

一直一直思考這件事，神不守舍兩三天之後，永璋終於承認，他忘不掉。

有些痛，不是說忘記就能那麼簡單忘記。原諒兩個字，說起來容易，真正做起來，又有幾個人能做到？

他愛新覺羅永璋前半生，永遠是被冷落被忽視，這傷痛，輕易怎麼忘得掉？

“三哥~”

一聲叫喚打斷他思路，永璋回頭望去，確實永璂和永瑆，當下壓住心底翻滾思緒，強扯出笑道：“十一弟，十二弟，你們不好好休息，怎麼來這兒了？”

永瑆和永璂那日落水後也是喝了好幾天藥，再加上他們兩個身子弱，永璋等人都不放心，所以一直叫他們在府邸待著，不要到處亂跑。沒想到，兩個孩子還是呆不住，跑出來了。

“三哥，我們已經大好了，不用休息了。”撅著嘴，永璂不滿道，這些日子，他可是被拘狠了，哪兒都不準去，只能待在自己院子裡，“要是再在屋子裡待下去，那我才要病了呢。”

永瑆對自己失去自由也很不滿：“是啊，三哥，太醫也說了，我們沒事了，只要‘適當’休息，不要累著就行了，哪至於不讓我們出院子啊。”

永璋搖搖頭，好笑看著兩個孩子臉上那濃濃不滿。也是，這麼小孩子，正是愛玩時候，雖然皇家孩子早熟，可也抹不去孩童天性，讓他們老呆在一個地方，是為難他們了。哪像他，那樣四四方方天空，他曾經呆了十幾年……

“三哥？”永璂皺眉，怎麼好好地，突然失了神，“三哥？”

永璋猛然驚醒：“啊？啊，永璂，你說什麼？”

這下永瑆也擰緊了眉頭：“三哥，你沒事吧？剛才看你神不守舍。”

“我？”永璋一驚，自己情緒已經這麼明顯了嗎？“我沒事啊。”

“怎麼可能沒事啊？你剛才甚至都沒注意我說話。”永璂才不相信他說話呢，經過這段時間乾隆教導，他觀察力可不止上升了一個檔次，永璋那模樣，明明就是心裡有事。不過是什麼呢？永璂還真有點好奇：“三哥，你要是有哪裡覺得不暢快，大可以跟我說說，雖說我年紀小，可能沒有辦法解決你難題，可你也好歹有個人可以說說話不是？”

聞言永瑆詫異看了看永璂，有些驚訝被皇后保護嚴嚴實實他會說出這樣話來，不過他也沒多說什麼，只是順著他話題附和道：“是啊三哥，你要心裡有事，可得和弟弟說說，哪怕是有個人分擔也好啊。”

可永璋會說嗎？

當然不會。

再不受寵，永璋也是皇子，他心裡，自有一種對人不信任，對於眼前兩個並不親密弟弟，他雖然不會保持防備，但要推心置腹，那是不可能，又怎麼可能說出自己心裡話？

“我真沒事，你們兩個好好養好身子便是，不要擔心我了。”掛著笑，永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