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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他會是這種舉動,我一愣,不禁抬頭看他,竟是自得的表情,散了平日的冷淡,眉角有一絲絲的笑。
舉杯飲盡,眯了眼,淡淡地嘆:“香穗釀,果真脫俗,不負這北地第一釀的名聲。”
我頓了下,記起原來鳳欒樓那日豪飲,不禁笑起來:“名字確實不俗。香作穗,蠟成淚,倒不知是不是取的這個由頭。”
他又含眸品了下,一眯眼,竟然微微笑起來。我看著那雙眼睛裡流轉的風采,一時失了神。
他將酒壺推過來:“雖冷了,倒別是般滋味。”
我向來不飲酒,若即也不讓,剛在一個酒盅空放在面前,倒被他拿去用了。現在要用,卻一時找不到乾淨的,實在不想叫小二進這雅間,思量一會,伸手就要去拿若即用過的盅。
手還沒有伸到一半,就被他捉住了,纖纖五根玉指,像上好的羊脂玉雕成,骨節分明,卻精巧無瑕。
一時看得呆住,不想他就將用著的酒盅塞到我手裡,順手斟滿。清清的液體慢慢滑進去,我竟有些抖。他定定地看著我笑,眼睛像浸了水的黑鑽。
我默默地舉到唇邊,卻還是將杯子轉了個邊,這才一飲而盡。
頓時一陣燒辣,一直灌到胃裡,蹙著眉忍住了,刺激過去,酒的清香才慢慢上來。還沒來得及細品,頭腦就一陣發暈,面上也有些燒。
這次他竟笑出了聲,伸手取回了酒盅:“若姑娘還是一樣不勝酒力。”
我眼睛裡都嗆出了淚,只能衝他淡笑一下,見著明月進來,一時興起,竟拉著他問:“剛才半句,可要聽全詞?”
他抿唇點點頭,我便坐端正,剛要開口,卻是個小二敲門問:“公子,可要聽曲?”
一頓,不想還有這種節目,轉眼看他,他垂著眼淡淡地說:“風塵之人,你向來最感興趣,聽也無妨。”
我還沒回過神來,外面的小二耳朵倒是尖,立馬回道:“好咧,公子等著,人馬上就到!”登時就啪啪啪地下樓去了。
苦笑一下,端起茶,還沒沾到唇,嘩嘩幾下衣袂拍風,竟是若即從窗中翻回來。
他見著端坐在那裡的皇上一愣,隨即下身一禮:“宮主。”
我正趕緊站起來,往若即身邊靠去,頓時聽得一愣,公主?
未來得及問,門外就有了動靜,輕敲了幾下,一個冷清的聲音傳進來:“可是公子要聽曲?”
若即看了皇上一眼,隨即意會:“隔著門唱便可,不用進來了。”
門外人頓了下,隨即便是端凳擺琴的聲音,過了些許,再是調琴絃,然後又摸了半晌,終於要開始彈了。
聽得出來是琵琶錚錚的音色,可無論是琴聲還是歌聲,雖有些出彩處,卻都不能與孤竹負雪裡面的姑娘們比。手到眼到,心卻未到,漫不經心地彈,我聽得一點勁都提不起來。
好不容易聽完,皇上只輕輕一句:“打賞。”
若即從懷裡掏出什麼東西,掀簾出去,又立即回來,筆直地站在我旁邊。
皇上終於轉眼問我:“覺得怎麼樣?”
我挑眉聳聳肩,沒有答話。又轉眼去看若即,卻發現他面上一點戲色都沒有。
皇上居然淡笑:“總是比你唱得好。”
我笑:“唱是唱得好,可惜曲子太俗,配不上那幅嗓子。”
“剛剛說有賦詞,背來聽聽。”
“金雀釵,紅粉面,花裡暫時相見。知我意,感君憐,此情須問天。
香作穗,蠟成淚,還似兩人心意。珊枕膩,錦衾寒,覺來更漏殘。”
話音剛落,就聽得外面大笑幾聲:“好,好詞!花間氤氳,卻不失蒼勁,的確好詞!”
江南墨客素來文雅,哪裡見得北地的豪邁,我被這喝聲嚇得一頓,悶悶地看著門。
屋裡人未給反應,明寫著就是不爽,可屋外人卻一點不覺難堪,仍笑意盈盈地問:“在下陽徹校尉,與愚弟兩人。外堂已滿,各位可否行個方便?”
這雅間本來設的就是兩桌,雖交了雙倍的銀子,總不願這樣拂了笑臉人的面子。皇上微一點頭,若即便上前開了門。
打簾進來兩人,當頭一個膚近銅色,滿面爽朗的笑意,玄衣金冠,說不盡的意氣風發。
後面跟著的一個,雖也玉樹臨風,卻總是一絲絲地發冷,月白素衣一件,一色飾物全無。
我有些納悶的看著他,四目對視的一刻,兩人都呆住了。
我雖不善記人面,那雙清爽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