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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的預料,怕皇上那邊也是……”說罷兩人已走到門口,寒心卻不去開門,立在門口提燈轉過身來,“便是寒心這裡也看得出來,小姐不過是和公子在賭氣。只是惱了公子,不便是因為其中情意難捨?如若真的惦記在身上不放,那便該是像對梅小姐般的樣子,冷冷淡淡不理不睬了,那才是絕絕地斷了。既然如此,又何苦跟公子慪氣,公子這些年吃的苦頭,怕也不必小姐少的……”
話到這裡並未說完,那廂房門卻突然開了,楚冉已卸了外服,穿一袍鵝黃的長衫,襯得人神采斐然。寒心一聽見響動,便立刻收了口,喜上眉梢道:“公子,小姐可是回來了,今日在哪裡歇息?”
楚冉淡淡看他一眼,寒心便知道剛剛的話都被他聽了去,不禁低著頭撇了撇嘴。楚冉不搭理他,只對若離道:“這些日子天悶,你必定不慣的,天井旁一間通透的廂房,小是小了些,將就一晚罷。”
若離抬頭問他:“你睡哪間?”
寒心代他答道:“最外那間,裡處那一巡廂房,都被皇上佔了去的。”
若離又問:“你便不覺這裡悶熱了?”
楚冉抑鬱的眉角稍稍舒平一些:“再有一間便是你邊上的廂房,我總不好如此冒失。”
說到這裡,楚冉便要將若離往裡廂迎去。卻被她一拉衣袖:“皇上可是討了我來?”
楚冉點頭:“莫說討,即墨這個人情,是不做也做得。”
“那我今日起,便不再和這邊有關聯了?”
楚冉笑著看她仰起來的眼睛:“三日之後,我便帶你回臨陽。”
若離低下了頭,不說話。
楚冉又說:“既然我認得出你來,皇上的人便沒有道理尋你不著。何況你現在……這般身體,是要下大心思的。”
若離勾了勾唇角,想要做出個笑來:“我要是離了百里,你們可有法子讓我活下去?”
楚冉抿了唇,不說話。
若離便伸出手來,看自己仿若冰雕玉砌的十指纖纖,笑:“楚冉,你可聽說過年顰?”
楚冉心思一頓,雖自己暗暗想過,可等她證實了這一念想,心卻是一下子落空。
若離低著頭,含了一笑:“年顰,是藥以人性命,易其容貌。攝藥後三日,身生膿發潰,需用九轉玉露丹,和上冰之水,敷七日七夜,自是冰胎脫換,玉肌重生,再長成為傾國絕色。以年易顰,沉血積骨,九轉玉露丹續命乃為續命之藥,萬不可斷。楚冉,這不是毒,是藥。”
只要是毒,便總有解毒的法子,可是年顰不是,即便他讓人生不如死,它也不是毒,而是藥。一旦沾染,便再無任何法子來擺脫,溶血化骨,得一張傾倒眾生的皮子,卻是萬劫不復。
楚冉微微別過頭去,兩人立在天井之下,坐井觀天只得一輪明月如許,月下青板泥苔,卻都像是潤了淚一般,溼溼盈盈。
“皇上既然奪了你來,不管是什麼法子,總會保住你這條性命。”
若離還是笑,往前走了兩步,天井正中是一口大缸,盈滿了水,青黑的缸上開始凝了一些夜露,缸中卻是盛了一輪明月。
“只是這世上,除了神仙,怕也沒有人能把我這身子,變回原來那般模樣了。”
楚冉心頭一痛,自己如何不知道,那藥服下去,從內到外幾近是一死一生,便是撐過了那段,支離破碎的身子,剩下的時日,不過是三到五年的光景。
“我當初便不該的。”楚冉垂下眉,眼睛全盯著地下,“我若早些看清了,便不能讓你逃開去,便是你逃開了,我也該守著,護著,萬不該落得今天這般下場的。”
若離卻一笑:“便是那樣,也無甚用場的。”
楚冉卻看她,一雙桃花眼裡卻無多神情,彷彿經歷萬事,又看清看淡了,最終只剩下那一汪隱泉,暗中汩汩。
當初,便不該讓她碰上那些人的,二王爺那裡是,安昭文那裡是,皇上那裡是,而木盡風那裡,更是不該讓他們有一點點是非瓜葛。如果當初將她守在那三丈東廂之內,或許她還是那般沒心沒肺的樣子,而不是像如今……
若離伸出手來,輕輕撫上有些冰涼的水缸,上面凝的夜露順著她的手指滑下,剛要開口說話,卻見得楚冉突然神色一炯,一下將她撈起往旁邊退開去。
兩人自轉頭一看,卻是個白衣的少年,翻身落在院子裡。面目在月光之下有些駭人地清俊,眉角都輕輕地挑起了怒氣,卻還是帶著笑的,讓人不禁覺得那臉上滿滿的都是戾氣。
若離明顯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