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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守護這裡。
守護寂靜之城。
至於理由,卻忘記了。
這真是可笑。
而且,表情和神色的一系列變化說明雪色是個單純到無以復加的人。
“自己也離開這裡”這種想法他或許不是沒有想過,但是往往被內心的一種責任感和恐懼給壓制住了。只要順利解開這個結,他便可以成功的誘導他。
此時,雪色的神色已經驚訝到恐慌。他似乎還不明白,自己在一見到他們的時候就開始猶豫不決:
「我一味固執的存在於這個陵墓中,因不明的原因和未知的追求摒棄所有重投陽光的希望,是為了什麼?
「陽光,不是我在這漫漫歲月的長河中最值得回想和鼓勵自己的事麼?」
「我唯獨沒有忘記的,不只有王朝的歷史、自己的職責、遵循的法則和大地上的陽光嗎?此外。無盡荒涼。」
“雪色先生,”看著他遲遲猶豫不決,庫洛洛決定再火上添薪。他假裝很疑惑的問他,“你那高貴的法則難道有規定你不能離開這裡嗎?”
雪色一下猶如醍醐灌頂,又如群雷轟鳴。他牽動著蒼白的唇,許久才費力的說出一句:“沒有……”
法則從來沒有寫到過這些嗎?庫洛洛笑出聲來:“那你還在這裡做什麼?它是默許了你的離開。”話雖如此,庫洛洛的內心卻一顫:法則沒有提到這些,也許是因為它壓根不會懷疑它所挑選的守護者的忠誠。
“是法則選中了我。”雪色閉上眼,催生無盡的嘆息。“在陛下葬禮的那一刻,我被皇族中最強大的人封為念體。”
就在那一瞬間,他的人生改變了軌跡。獨自一人,在這雪白空無一物的房間裡度過遠遠超過他原本剩下的光陰。
他現在連人都不是,即使擁有無盡的生命,他也覺得自己像是個只配停留在地下室的吸血鬼一般。
但是……如果,如果他可以再重看一縷那晨起的朝陽,重溫陸地上花草的香味和輕煦的風,是否能夠死而無憾?
又是否該答應他們的請求,讓他們透過這裡?反正,他們只是想要離開……
假若是記憶中其他三個模糊的人影的話,他們是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拒絕他們吧?可是,我不一樣呢……
我是那麼的,熱愛陽光……哪怕落進最黑暗的地方,也依舊渴望著……
?
雪色的眸色漸濃,彷彿瀰漫著終年不散的白霧。
庫洛洛和漠然四目交會,在頃刻間身形掠動。
機不可失。
漠然明白,他煞費苦心專等雪色完全沉入自己思考的一刻。
時不再來。
她默契十足的開啟了“壁落”,把庫洛洛包圍進去,再迅速移到門邊。
雪色呆了一下,然後揚起手。
他的攻擊全數落到防禦上,門卻忽的合上,帶著之前仍然態度誠摯的兩人就這樣毫無預兆在他眼前的離開了。
他有一種被愚弄的感覺,事實上他徹底被愚弄了。
但他並沒有追上去,只是一向溫柔的眼神裡驀地透出些殘忍。
一門之隔,才是真正的地獄之徑。
?
火熱的滾油和岩漿冒著嫋嫋煙氣,貪婪的吞噬著兩人立足點之外的區域。
漠然的左足懸在半空,被庫洛洛抱了回去。
還好步伐沒有跨得太大,腳步也沒有跳得太遠,庫洛洛仍心有餘悸,否則身邊的少女就屍骨無存了。
似乎因緊張而被漠然拼命拉扯著,致使他身上唯一完好的襯衫也起了褶皺。
庫洛洛不禁好笑道:“漠,你在幹什麼?”
“壯膽啊!”漠然斜睨他一眼,理直氣壯的繼續說道。“你看吧,我們才剛剛騙了一個人耶,居然,居然就罰我們到油鍋地獄裡面來,有沒有搞錯啊?”
才剛剛騙了一個人。
抱歉,我騙了你。
她回望身後那用念加“硬”牢牢堵住的大門,手拉著庫洛洛的衣服試圖讓他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表情以外的地方。
雪色。一想到這個乾淨單純如同白紙的男子,她的心中就會流露出強烈的負罪感。
“呵……”庫洛洛果然沒有注意她眼神的淡淡感懷,只覺得她的性格又開始可愛起來了。沒有異議,他把她再抱得緊些,翹著唇角遠眺那沒有盡頭的滾熱。“你知道油鍋地獄是懲罰什麼人的嗎?”
“當然。賣淫嫖娼,盜賊搶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