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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敬一愣,心話兒這孫泰歷來不是個大方的,哪次不是自己拼命擠,才能擠出幾兩油來,這回怎的這樣大方起來,瞧這意思是真怕了蘇家,知道自己這官司沒贏的可能了,也惹不起,才想著破財免災呢。
孫泰越這樣,範敬也開始犯嘀咕了,這蘇家後頭除了參領大人,可還有什麼仗腰子的厲害人物不成,自己需打聽清楚了,別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想到此,範敬咳嗽一聲道:“他竹茗軒的茶毒死了柳枝的漢子,這個官司可還沒審明白查清楚呢,孫東家怎的就想這麼了了。”
孫泰苦笑一聲道:“範大人,您快別嚇小的了,小的是有眼不識泰山,我這眼睛長腳地板上了,沒認出真神來,先別說皇后娘娘這個大姑姐,就憑國公府這門親事,給我八個腦袋我也惹不起蘇家二姑娘,她是我姑奶奶,我孫泰服了,心服口服。”
範敬也有些傻:“你說蘇家跟國公府有姻親?我怎麼沒聽說?”孫泰道:“這事如今還沒挑明呢,我妹子跟我說的,小公爺瞧上了蘇家二姑娘,國公爺也相過了,估摸著最遲明年春就下訂禮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蘇家以後跟皇上都佔了親,我算幹啥的,敢惹她,不是自己找死嗎。”範敬大驚。
采薇這幾日正忙,打年根底下,冀州府,兗州府的掌櫃都來了京裡,一個是報賬,二一個,也說說這一年的經營情況,連著蘇府的角門處,單闢出一個不小的院子來,讓采薇使喚,采薇就在這裡對賬算賬,見這些掌櫃的,也順便把年利分紅放下去,讓他們趕著回去給夥計們發了,好過個年。
幾十個掌櫃的聚在院子裡,總也沒見面,在這兒見了面,倒是有說不完的話,吵吵嚷嚷的挺熱鬧。
采薇吃了早上飯才過來,那些掌櫃的一見她進了院,倒是挺齊整的行禮:“給二公子拜早年了。”
采薇倒撲哧一聲笑道:“這才幾啊!你們這年倒是拜的早。”三月道:“算你們幾個乖滑,等走的時候,每人一份年禮,捎回家去,也算我們公子的一點心意了。”
幾十個掌櫃都知道二公子一向大方,只要規規矩矩把她交代下的買賣幹好了,二公子真捨得放賞,忙眉開眼笑的謝了。
采薇道:“你們先別這會兒謝我,一會兒若是誰賬上給我不清楚,可別怪我給他沒臉。”說著進了屋去,正中一張花梨的羅漢榻,榻几上已堆滿了高高一摞賬本子。
三月服侍著采薇坐在榻上,又把腳爐點了,放在她腳底下,屋子四角早點了炭火盆子,雖采薇不喜炭火,可這屋裡四敞亮開著,又是大冬底下,也真怕她著了寒,劉氏便不依著她,讓下面人早早就把炭爐子備上了,燒了這麼大會兒子,屋裡倒是燻得分外暖和,外面的大毛衣裳就有些穿不住。
采薇伸手解了前面繫帶脫了,裡面卻只穿著一個紫緞的棉袍,三月怕她冷了,又拿了斗篷過來給她搭在腿上。
采薇這一忙起來,直到近晌午,才略略抬頭,剛抬頭,王寶財進來道:“二公子,府衙的錢師爺剛頭來了,把咱們送去的東西都送了回來,連西郊的房子地契都沒留,還說孫泰送了話來,說想了這官司,問公子可有空閒,孫泰擺了酒,要給公子賠情呢!”
三月聲笑道,姑娘可真神了,那日送那兩個汝窯玩器的時候,我還捨不得,好容易淘換來的好東西怎麼就送人了,您說這好東西不過是出去溜達一圈,早晚還得回來,這才幾天,還沒捂熱乎呢,可不就轉回來了。
☆、73相弟媳皇后巧設賞梅宴
采薇嘆道:“雖我不想仗勢欺人;可孫家若不求到國公府去,這官司也難了。”
三月撇撇嘴道:“他求國公府才是仗勢欺人,只可惜仗的勢差了,弄巧成拙罷了;到了這時候,才巴巴來求和有什麼用?姑娘放個話兒去,他恆升福哪還有活路,想起以前那些事兒我就氣的不行,不是他,何至於在冀州府氣病了咱家老爺,還有兗州府那檔子事;害的姑娘南下,不是封公子相救;如今可不連性命都沒了,他現在想和就和,沒門。”
采薇瞪了她一眼道:“有道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吧!恆升福也算上百年的字號,真在我手裡折了,也有些說不過去,他既然服了軟,又搭上兩個好鋪面,咱們也見好就收,論說京城這麼大,各州府就更大,還能招不開兩個字號,是他孫家總想著吃獨食,又沒這麼大的肚子,差點兒噎死也活該,不過,範敬這個人卻不好得罪,這是個油滑的小人,不給他些好處,即便忌諱了國公府的勢力,以後還不知有什麼麻煩,倒不如餵飽了他的好,寶財,那兩個小盞留下,其餘仍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