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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那種煞氣雖已不大明顯,卻仍可輕易感知,這樣的煞氣只有千軍萬馬中才能錘鍊出來。
她一回過頭來定國公忽然就記起來,這可不就是上回來善緣寺請慧遠的那個小丫頭嗎,那一次她一身男裝打扮,舉手投足瀟灑的彷彿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不是慧遠點破機關,他都沒看出他原是個丫頭。
緣分真正奇妙,那時他怎麼想不到,這個丫頭就是自己孫子的心上人,定國公的不禁仔細打量她,穿著一件鵝黃女裝,打扮的雖簡單卻不流俗,頭上一隻菊花釵,映著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兒有紅似白那麼好看,一雙眸子寶光流轉安在她的小臉上,神采熠熠,立在那裡嫋娜窈窕,把她身後一株秋菊都比了下去。
定國公不禁暗讚一聲:他孫子真真好眼光,姿色還罷了,這份從內透出的神采,男子身上都極為少見,更何況一個丫頭。
采薇眼珠轉了轉,蹲身行了個禮笑道:“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後更無花,老先生可是迷了路,我去叫個小沙彌來可好?”
定國公笑了笑,隨手一指那邊的小院:“我就那個院子,只是人老了,腿腳有些不利落了,小丫頭若無事扶我回去便了。”
三月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疑惑的掃了掃,翹著嘴道:“我瞧著您老腿腳挺利落的啊!”采薇瞪了她一眼,上去輕輕攙住老者的胳膊,扶著他穿過中間的石子路,進了那邊的小院。
小院子很是清靜,窗下植了一叢翠竹,映著旁邊幾株秋菊,頗得韻味,采薇的目光落在門口立著的護衛上閃了閃,還是扶著老人進了屋。
屋裡焚著檀香,窗下設了一張紫檀棋桌,老者坐在一側,笑看著她道:“陪老頭子對弈一局如何?”說著,揮揮手,不大會兒功夫,進來個小沙彌,捧著兩盞茶,一盞遞給老者,一盞放到采薇跟前,那意思是不下都不行。
采薇也只能坐下,陪著老者下棋,老者當仁不讓執黑先行,采薇的棋藝一半承與梅先生,另一半卻是杜少卿教出來的,當年曾跟杜少卿下過平手,也不知是不是讓著她。
這時候跟老者下起來才發現,自己的棋藝也不過爾爾,一盤棋下到最後,她棄子嘆道:“老先生棋藝精湛,小女子甘拜下風。”
老先生抿了口茶道:“小丫頭的棋藝不差,你輸在何處知道嗎?”采薇點點頭道:“縱然我步步為營穩紮穩打,卻失了孤軍深入的勇氣,下棋如打仗,兩軍相逢勇者勝,小女子輸了勇氣,因此輸的心服口服。”
定國公不禁哈哈一笑,眼中的讚賞一隱既沒,采薇站起來道:“茶也吃了,棋也下了,小女子該回去了,不然恐孃親掛念。”說著,蹲身一禮,轉身走了。
她一走,慧遠便從屏風後走出來,笑道:“怎樣?這個孫子媳婦兒可入了你的眼?”定國公點點頭:“倒是我孫子有眼光,只是這丫頭太過冷靜,她猜出了我的身份,卻故意不點破,是知道一旦點破無法收場,這丫頭太聰明瞭,怪不得我那個孫子都吃了癟,且,這丫頭有種能看破所有的豁達,人家不羨權勢,不慕富貴,有道是無欲則剛,這丫頭啊!難纏的緊,我那個孫子想娶她,的確不大容易。”
慧遠笑道:“這丫頭生的時辰好,是個有福有祿的富貴命,合該著嫁你們家去,我算著這婚事能成,就得等待時機,要我說,有些磨折也好,太過順遂了反而不妙。”
定國公道:“我那個傻孫子,就知道惦記著人家,一惦記就是這麼些年,又是個悶性子,偏遇上這個鬼精的丫頭,到了這丫頭跟前,估摸我孫子的嘴都張不開,也不知我什麼時候才能抱上曾孫子。”
慧遠不禁失笑,知道這位蘇家二姑娘是過了定國公的眼了,過了這關,封家誰還敢攔著,就等於拿到了通關文牒,一路通暢的進了封家門,前提是人家得樂意進去才成。
采薇出了小院,三月吐了吐舌頭道:“這老頭分明是有意刁難姑娘,我看他那身板硬朗的都能上山打虎了,還非得讓姑娘攙著,又逼著姑娘跟他下棋,真不知道想的什麼?。”
采薇白了她一眼道:“你少說幾句,你以為他是誰?”三月傻傻的道:“誰?不就是個香客,至多是朝廷裡的什麼官唄!有啥稀奇的。”
采薇道:“如果我猜的不錯,這位便是定國公。”“什麼?定國公?你說是那個威名赫赫的定國公,那,那,不是木頭的爺爺嗎?”
采薇點點她的額頭:“笨丫頭,走了,平白無故的讓人家從裡到外相了一通。”嘀咕著,幾步就出了院子,三月摸摸鼻子急忙跟了出去。
果然,封氏,小嬸嬸和她孃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