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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無意中損毀木板。”
他邊說邊抽出靴中匕首,灌注內力於刀口,如同切豆腐一般在兩邊輕輕一劃,將他適才所聽測出的可疑區域筆直切下放在地上,再調轉刀尖對著木板的橫斷面緩緩下壓,只聽嗤嗤聲響,兩指厚的木板便被他均勻地分成兩片。
程錚沿著木板四周劃過一圈,掰著兩半木板微一用力,只聞極輕的咔噠一聲響,木板應手分成兩半,每片中間都有一處淺淺的凹槽,凹槽裡分別整齊地疊著一塊布帛,其中一塊布帛上頭尚壓著一隻類似於魚泡一樣的半透明物體,裡頭隱隱可見有淡黃如琥珀一樣的東西緩緩流動。
程錚戴好手套,將那物件慢慢與布帛分離,小心託在手上向無色道:“在下不知裡面所盛何物,不敢妄動。為穩妥起見,還是將此物交給藥先生檢視為妙。請大師借筆洗一用。”
無色答應一聲,飛身縱下二樓取來筆洗,待程錚將那魚泡放進去之後,又一手穩穩託著,一手搭著欄杆慢慢滑下,將筆洗小心放回案上,於封口處蓋上一層熟宣,將周圍打溼使之貼合。
我一邊看他動作,一邊搖頭嘆道:“東方儲當真是小心謹慎,藏在板中仍不放心,還要再留個後手。”
說罷突然一愣,拉住程錚輕聲問道:“他將藏圖的地點選在藏經閣,又藏得如此繁複小心,還特地為下一任魔教教主設了個障眼法,你說……他會不會本來就不打算將地圖留給魔教中人,而是想要留給正道人士,幫助咱們剷除魔教?”
程錚也怔了怔,半晌搖頭道:“若他有如此心思,又為何還要當那魔教教主?憑他的身手智慧,若想要將魔教毀於一旦,又怎會蹉跎至現在?”
我聽他如此問,也覺得解釋不通,於是訕笑道:“也是,是我多心了。”
我一定是腦子壞掉了,不然怎麼會生出洗白東方儲的閒心?
他一生爭名逐利,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擇手段,甚至連愛人離他而去都不能改變他半分。指望他良心發現,還不如指望母豬會上樹。
程錚為防東方儲再留什麼歹毒的後手,卻不急著檢視地圖,而是先將兩塊木板拿到一樓陽光處攤平晾曬。等了約有盞茶功夫方拔出軟劍,用劍尖勾著地圖一角攤開,方才走近,小心地抖開布帛檢視。
兩份布帛上均用金線細緻繡出了中原的山川地形,每份地圖上各用硃砂點了十來個紅點,一份的紅點旁邊標著“兵器”、“銅”、“銀”、“金”等,其中又以銀最多;另一份所標註的地點卻顯得有些隨意,有的紅點旁標著一個人名,有的標著兩個,有的則什麼都沒有。
我眨眨眼睛:“這些人……是他安排的死忠?身懷絕頂內力的藥人?手握寶藏鑰匙的守門人?”邊說邊將兩份地圖的紅點粗粗比對了一番,卻沒有幾處相同。
程錚搖頭道:“不知。”他將兩份布帛簡單疊起,“藥先生對魔教秘辛知之甚廣,廣濟與無色兩位大師均是博聞強識。如今地圖既已到手,不妨就此離開,與他們共商大計。”
說著便要起身。
我拉住他手腕,輕聲問:“那日樂進來找過我後,我曾對你說,我懷疑寒山派中有魔教的暗樁,你後來可曾查到什麼蛛絲馬跡?”
程錚猶豫一下,低聲回我:“就是那名喊你奶奶的弟子。他被魔教以他雙親性命要挾,所以不得不替魔教傳遞訊息。然而待你走後,他已趁上山時偷偷向我言明,因他並不曾傷害無辜,是以我也未說與你聽。”
奶奶?
是那個叫方愈的?
程錚連名字都不說,明顯是有心替他隱瞞,不欲再讓第三個人知道。
我瞭然地點點頭:“原來如此!”
程錚拿眼望著我:“想說什麼?”
我踟躕片刻:“還記得我們在外頭看到的掃地僧麼?”
程錚點頭:“怎麼?”
我低聲道:“我現在想想,總覺得有些奇怪。——藏經閣又不是常有女客來往,他又是十幾歲的少年心性,縱是顧及無音師傅在場,也該背地裡偷看咱們幾眼的。然而他卻由始至終一直沒有抬過頭,豈非十分有悖常理?”
寒山派的弟子既然能被威逼利用,少林寺為什麼就不能?並不是所有和尚都能做到斬盡塵緣,何況是修為不深的小和尚呢?
程錚也是一愣,側耳傾聽片刻,沉聲回我道:“他還在。”
還在?
我們已經進閣將近兩個時辰,只是清掃落葉,需要這麼久麼?
我疑惑地望向無色。
無色顯然將我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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