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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人笑著同韓掌門身旁那人使了個眼色,後者知機,桀桀笑道:“久聞正道人士牙尖兒嘴利,不見棺材不掉淚,但是咱們魔教刑堂兒別的不缺,棺材板兒倒常年備著百餘副。我勸韓掌門兒還是早早兒痛快招了,莫要待會兒落到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界,反讓人兒誤以為咱們刑堂兒只會動粗!”
這人說話底氣不足,又總喜歡在奇怪的地方加上個兒化音,堂堂掌門人被他叫得似個看門老大爺,威脅的話聽著便有些彆扭滑稽,好像在聽宮裡沒閹淨的小太監說書。
假太監等了一會沒聽著回答,便蹲下身子,從懷裡掏出一支細長的木筒遞到他面前笑問:“韓掌門兒當年在咱們魔教兒插下多少暗樁兒,收到多少訊息兒,咱兒是不知的。不過我這木筒兒裡裝的什麼,掌門兒一定再清楚不過了吧?”
韓掌門的臉色立時變得極難看,但轉瞬又平靜下來,輕聲道:“千手靈蛇。”
假太監赫赫低笑道:“沒錯兒,這群小寶貝兒最愛在人兒身上鑽進鑽出,食其肉兒破其皮兒,先吃油膏兒,再食骨肉兒,接著吃您的五臟六腑。——最妙的是,這小蛇挑嘴兒,不愛吃經絡和腦子,所以直到把身子吃成個空膛兒了,您也死不了,反而每一口都疼得真真兒的……直到咬到了心臟,掌門兒您才能真正解脫,飛往西方極樂兒呢。”邊說邊用眼角逡巡左右,想是不僅說給韓掌門聽,也叫其他正道人士聞之膽寒,鬥志漸消。
他將那隻木筒誇張地搖來搖去:“說還是不說,掌門兒大人,您來選。”
韓掌門沉默一會,嘆道:“我委實不知。”
那人怒哼一聲,一手按著蓋子剛要有所動作,卻突聽得東、南兩個方位幾乎同時有人喝道:“且慢!”“慢!”前一句是大喊出來,後一句卻是千里傳音。
話音剛落,便見東面有兩人徐徐飄來落在地上,一個人光頭胖臉彷彿發麵饅頭成精,大概就是方才喊話之人,另一個胸前血跡點點,頭深深垂著,……看身形,竟是程錚!
我大吃一驚,急忙掙扎著探頭去看。
夜裡光線不佳,我身上又麻勁未消,縱使使盡渾身解數也只能看到他胸前和肩上有兩道不太深的傷口,前襟上的血跡也不算多,應該只是被人敲暈了帶來,並不曾像韓掌門那樣受盡折磨。
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我長出一口氣,又看了他幾眼方移開目光。
發麵饅頭渾不在意地將程錚扔在人堆上頭,雙手抱於胸前朗聲笑道:“孔鯽啊孔鯽,枉你自稱聖人後人,怎的也不管管灑金兒,竟容他一味逼供!——你們逼人家過狠,人家索性給你亂說一氣,一拍兩散,他是求仁得仁,咱們可如何交差?”他明明是指責假太監,卻只對帶我們來的那個怪人孔鯽說話,反倒用整個後背對著假太監,語氣裡輕蔑之意甚濃,似是十分看不起他。
被叫做灑金兒的假太監極憤恨地瞪他後頸一眼,竟什麼話都沒說。
倒是那怪人孔鯽恭敬笑道:“前輩教訓得是。”
他話音剛落,便聽得剛剛也發出聲音喝止的南面傳來若有若無的一陣鈴聲。轉頭去看,便見四位壯漢抬著一頂四面垂簾的步輦,足尖點著枝梢款款而來。四人腳踝上都掛著牛眼大的鈴鐺串,每走一步就叮鈴鈴作響,好似聖誕老人御駕親征。
嘖,這魔教聘請的究竟是哪位不走尋常路的造型師啊?從發麵饅頭到假太監再到聖誕老人,這外型設計得都忒非主流了點吧!
在場的魔教教眾卻見怪不怪,俱都換上一副恭謹神色,面向步輦齊齊拱手躬身,高聲唱諾道:“恭迎少主!”
一片恭敬高呼之中,唯那發麵饅頭雖也是微笑拱手,然而身板仍舊站得筆直。
四名大漢在山門處輕飄飄落下,足尖落地之後彷彿齊齊石化一般不動如山。山風獵獵,幾人的衣襬垂簾卻都是紋絲不動,在月光下看來格外不似真的。看來若不是造型師特地吩咐過,便是這幾人有意向正道炫耀他們內功高強。
四人站定之後,輦中人再次用千里傳音緩緩道:“孔鯽,探內力。”
孔鯽低聲應是,俯身分別切了我和楚修竹的脈,朗聲回道:“左邊這位謝姑娘身上毫無內力,然而奇經八脈中隱隱有寒氣湧動,右邊這位楚姑娘在回來的路上偷偷吞服了毒藥,現下氣血翻湧,探不出究竟。”
發麵饅頭嗤笑一聲,搖搖頭,並不說話。
孔鯽轉眼看他,笑眯眯地拱手請教:“長老有何高見?”
發麵饅頭搖頭笑道:“教主他老人家說得清楚,我這次只看,不動手,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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