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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獸聽得非常認真入神,甚至相互看了一眼,思考著金龍所言是否可行,事關酥酥,容不得他們不多加斟酌。
可酥酥對金龍的話簡直置若罔聞,她的全副心神,都集中在古樹下的那個熟悉到佔據她整副身心的男子。
他的槍式越發的凝重遲緩,他那原本翩若驚鴻的身姿如今仿若陷入泥塘,每一個動作似乎都要使盡渾身的氣力。
但是他的槍,一刺,一掃,一劈,一斬,卻依舊充滿了一往無前的堅定不移。
這是世上最美麗的風景,美得叫人心疼,叫人哀嘆,叫人窒息。
酥酥的眼睛一瞬不瞬,仿若要將這一幕永永遠遠記住,讓它化為一副畫卷,鐫刻在她的心上,縱然她看不到,但至少會成為她心上刻骨的痕跡,永不消亡。
她能感受到他的累極,他的堅持,他的希冀。
她知道,他在等她。
緩緩的閉上雙眼,晶瑩的淚滴從眼角流下,酥酥輕輕說了一句:“墨言,你可看見,我來了。”
青絲舞動,酥酥整個人緩緩懸空而起,她輕輕敞開了雙臂,宛若重逢的擁抱。
海棠花開,不再成朵地於她的頭頂旋轉,而是瓣瓣化開,彷彿粉蝶飛舞,繚繞在她的身邊。
難以估量的靈氣,從四面八方,源源不止地流淌而來,胸前的紫光,瑩瑩生輝。
金龍沒有想到,不需要他的指引,酥酥已然開啟了純靈之體的納靈天賦,所有的靈力,都朝始元之冠湧去。
一聲震天咆哮,金龍原形畢現,龐大的身軀將酥酥團團圍住。他的身體在飛速地轉圈,只看到酥酥那絕美的身子籠罩在金光之中,身外的花瓣,鍍染的紫色越來越濃郁。
所有的靈氣灌入酥酥的體內,即使始元之冠吸納的速度極為驚人,但依舊有大量的靈力在酥酥的體內肆虐。靈力肆虐的筋斷骨碎,還有始元之冠的迴圈滋養。此刻酥酥的身子所經受的,是墨言在那十日行走之間如出一轍的痛不欲生。
始元之冠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在復原,而隨著它的復原,一段段曾經被湮滅的回憶也漸漸閃現在酥酥的腦海中。
初次相逢,他青衫如畫,彬彬有禮。
一場療傷,他旖旎多情,風流雅緻。
三國證武,他英姿颯爽,無人能敵。
蕭國皇宮,他一夕白頭,痛心疾首。
冰上重逢,他溫潤如玉,情深未改。
天罰山上,兒女繞膝,天倫之樂。
應劫之日,魂飛魄散,輾轉輪迴。
依舊閉著雙眼的酥酥淚流滿面,從來都是他為她不惜傾盡所有,從來都是他為她不惜以身犯險。
前世如此,但今世,我的墨言,我怎忍心延續你一貫的寬容和我的怯懦。
愛一個人,不是能為他而死,而是要讓他活著。
所以你必須為我活著,若你真的愛我,這便是我最後的心願。
酥酥胸前的位置,似乎已然成了天底下所有靈氣的入口,就連三大聖獸,此刻亦分不到半杯羹,只能眼睜睜看著酥酥身上的紫光越來越盛,金光越來越稀薄。
墨言體內,識海處沌蒙化身的紫血槍嗡嗡低鳴,激動不已。而隨著沌蒙情緒的高昂,墨言的動作似乎又開始流暢起來。
此刻的石靈,從它那飄忽不定的形狀,還有陣陣低吼,便可看出它此刻的憤怒和驚慌。它的心裡,已然萌生了退意。放棄墨言之身,它心不甘情不願,但如果讓始元權杖復甦,它將永無翻身之日。稍一斟酌,石靈便選擇退去,將酥酥和那該死的金龍擊斃。
但此刻的沌蒙和墨言,槍式前所未有的激盪迅猛,將它死死纏住。
就在石靈就要擺脫沌蒙和墨言的糾纏時,酥酥猛地睜開了雙眼。
炫目的紫暈隨著她的眼睛睜開一**泛開,美輪美奐,天地似乎突然靜止不動,時間彷彿就此停住。
啵的一聲輕響,從酥酥的胸口,一個小小的紫色圓盤破體而出,美得令日月失色,卻瞬間消失。
酥酥的身體,肉眼可見地開始枯萎乾癟。而就在此時,已然萎靡不堪的金龍卻前爪往前一探,縮小刺入了酥酥的胸口處。
隨著金龍的動作,酥酥的身子再度恢復了原貌,但身子後仰,已是飄飄然落下。
三獸的真身在始元之冠進入墨言體內時便破體而出,與外面的虛影重合化為原來一般模樣的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