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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個好日子,喜鵲飛入冷宮來。江採玉領著雙雙地毯式的搜刮著宮中每一個房間,最後找出了兩身七成新的襦裙。
江採玉大手一揮,將撿破爛得來的成果,和雙雙平分,兩個人也終於換上了一身還算乾淨的衣服。
不用再穿著中衣到處跑,江採玉表示很滿意。她不介意豪放奔騰,只是穿著內衣裸奔著實不雅。
午後的陽光如此溫暖,正當江採玉思索要不要想辦法在宮裡開荒種地時,角門開了。
沉寂的冷宮,昨日來了陸充容,今天又有人來。難道說自她穿越後,紫氣東來,冷宮成祥瑞之地。
江採玉支起身子,手撐著靠背掉了一半的躺椅,站了起來。
角門裡走來的人,不是宮妃,不是宮女或者太監,出乎江採玉的所有預料。
來人逆光而來,每一步都像踏在江採玉的心上,她的手在袖子中顫抖著。來自身體的本能反應,讓江採玉有些困惑。
到底是誰,在沒有看清面孔時,就能讓原主如此激動。
她靜靜等著,那人走路的姿勢十分奇怪,膝蓋僵硬身體僵直。
出現在冷宮中的男子,這是一句讓人浮想聯翩的話。
“玉兒。”
那人逆著光,一路走到江採玉面前,嗓音醇厚帶著憐惜。
他的長髮一絲不苟的結在冠中,沒有留鬢髮,左臉有一個小小的酒窩,他生的並不算白但也稱不上黑。
一聲玉兒,將江採玉腦海中的回憶盡數喚醒。
江寧。
他是江寧,聽家人說,她出生一個月時,江寧小心翼翼的抱她,結果被她無情的賜了童子尿。
這些黑歷史,一直跟著江採玉,直到她入宮。
江寧在江採玉的人生中像兄長,更像青梅竹馬。他雖姓江,和江採玉沒有半點血緣關係,乃是江採玉二叔收養的義子。
幼年的江採玉,在眾星捧月的環境中長大,人人都想討好她。
但是江採玉最喜歡跟在江寧身後跑,平白為他惹來許多嫉妒目光。
青梅竹馬有時盡,十年前江採玉入宮,江寧則出乎意料的沒有走仕途之路,投筆從戎藉著江家的關係進了行伍。
八年前,江採玉是江昭儀,江寧是果毅都尉,兩人之間隔著六宮繁華。
七年前,江採玉是江貴妃,江寧是遊擊將軍,兩人在朝宴之上匆匆別過。
六年前,江採玉登上後位,母儀天下尊貴無雙,江寧遠走邊關。除了不斷的傳回的軍功,他似乎在江採玉的人生中完全消失了。
兩人最後一次見面是在三年前,一個鈿釵禮衣宛若神仙妃子,一個器宇軒昂乃是當朝棟樑。
如果只到這裡,青梅竹馬前程似錦,各自江湖也是佳話。
江寧定定的望著許久不見的江採玉,她身上穿著褪了色的裙子,上襦的布料乃是極尋常的綢子。
曾經漆黑如墨,宛若瀑布的長髮,如今披散開來。只剩一片銀白。
這片白刺痛了江寧的眼睛,讓他惶恐內疚,不敢直視。
從寵冠六宮的皇后,到冷宮之中的罪臣之女,多少煎熬才能催的少年白髮。
江寧此時不知,江採玉曾經投繯過,分則他或許沒有勇氣站到這裡。
“江寧。江家待你如何。你怎麼不去死。”
江採玉不知這些話究竟是她說的,還是原主殘存怨念的發洩。
第四章我乃賀儀舟
你怎麼不去死,如同雷擊。撞在江寧的心上。
哪怕戰場上,被利箭穿透了肩胛,他都沒像此刻如此荒蕪。
胸口像是被大石砸中,江採玉熟悉的面孔陌生的華髮。咬牙切齒的怨毒,讓江寧無話可說。
江家待他。向來不薄。
身為義子,他和江家兒郎接受一樣入學塾,一樣習武強身健體。連名下分的的族產,都不比嫡系子孫少。
後來江寧辭去仕途之路。決心投筆從戎,義父雖然不喜,仍然盡心盡力為他打點著軍中一切。
江寧武藝不錯功夫謀略也是千里挑一。然而軍中有才之士何止千萬。若沒有江家庇護,他何以升遷如此神速。
說來可笑。他的一切是被江家奪走的,他的一切又是靠著江家得來的。
為了見江採玉,江寧在宮門之外跪了三天,往日拋頭顱灑熱血上陣殺敵的少年將軍,在宮門外跪了三天。
他的膝蓋已經腫脹,這幾日除了宮中內侍每日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