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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垣清。”白琰又道,“我明日,就走。”
“去哪?”垣清眸裡泛出冷光。
“去我該去的地方。”白琰一本正經道,“很感謝你這幾個月來的照顧,不過,現在我不需要了。”
“若是我不讓你走呢?”
“你要禁錮我嗎?”白琰歪著頭,完全沒有方才哭鬧的神情,“我覺得你不會這樣做,是嗎?”
垣清沒說話,轉過身去,“我覺得,你能從這裡出去再跟我說著句話比較好。”說罷,便轉身離去了。
翌日,白琰的屋外莫名的多了許多宮女。
“白姑娘,”一名宮女攔住她,“殿下有吩咐,沒有他的指示,您不能出去。”
“啊?”白琰故作為難,“可是,我有重要事情要找他。”
宮女微怔。
“不讓我出去,那我怎麼找他呢?”白琰佯裝著急,“我有急事!”
宮女也不知所措,玄帝殿下的指令,是不能違背的。
“要不這樣好了,”白琰靠近一步,“你去幫我找他,我在這裡等,這樣我也不出去。”
宮女覺得是個好主意,雖有些猶豫,但還是走開了。
白琰偷笑一聲,待宮女的身影消失後,便快速跑了出去。
蓮心湖對岸,琉璃亭中,放在垣清面前的茶水已經涼了。白琰還沒有來。他覺得自己做完說話似乎重了些,看到白琰哭,他很心疼,卻又不知該怎麼安慰,白琰什麼也不告訴他。白琰昨晚的樣子就像一個小孩,而他卻責罵她。
白琰今日或許好了,以她的性子,應該不會這麼無理取鬧。垣清撐著下巴,思索到底是什麼事讓她打了珠簾,還有她昨夜忽然提起早已被他遺忘的婚事。
難道……
忽然,他眼角瞥到對岸,輕叩桌面的手頓時頓住了。蓮心湖對岸,一隻小船晃悠著飄到了對岸,一個白色的身影跌跌撞撞地上了岸,消失在了對岸的樹林中。
藥鋪裡依舊,桌上那張相里淵留給她的字條還擺在那,沒看完的藥書攤開在木桌上,藥櫃地板上都蒙上了一層薄薄的塵埃。
白琰開始動手收拾。在蓮心湖,一切的一切都不曾需要她來出手,甚至連最簡單的折被褥都有宮女來做,可現在……她忽然有些不適應了。
夜幕降臨,藥鋪外似乎熱鬧起來,花紅酒綠,大街小巷開始喧囂,亮如白晝。
白琰慢慢渡出藥鋪,獨自一人在集市上晃著。
有人吆喝,有人喝酒,有人耍樂子,這一切,白琰都熟悉不過,而現在,卻有一種莫名的寂寞感。
她驀地想到一個詞:
煙雨繁城。
可是若沒有他,怎麼繁得起來?
白琰忽然發現,自己對垣清,怎麼感覺都有些不太一樣了。從師姐的婚禮回來,她一直當他只是個朋友,可現在,似乎是一個很需要的人。
不斷地有馬車從她身旁經過,不斷地有人叫賣,可她都置若罔聞。
垣清他現在……在做什麼呢?想到這,她不由得站住了腳步,望向蓮心湖的方向。那裡一片暗黑,只有隱隱燈火,並不像這裡那麼繁華熱鬧。
忽然,白琰瞥見不遠處有一個老婦人,披著花呢格子披肩,坐在一張小木椅上,顯然是一副占卜者的模樣。
白琰靈機一動,走了過去。
她給了老婦人三個銅板,老婦人握住她的手。老婦人的手上滿是繭,粗糙而乾癟,若不是看到她,說不定都會以為這是個死人的手。她的手不斷地摩挲著白琰的潔白而細嫩的手掌,讓白琰感到十分難受。
“姑娘,”老婦人收回手,“你將來會是一個貴人命。”
貴人……命?白琰慢慢走開,仰頭望著星空。什麼貴人,做誰的貴人呢?
正想間,忽然一聲尖厲的叫聲劃破夜空,把所有在集市上的人都嚇了一跳。
白琰猛地回過頭,看到幾名壯漢拉著一個女子,那女子拼命掙扎,卻敵不過幾名大漢將她越拉越遠。
白琰顫了一下。
沒有人敢上前幫忙,那尖叫聲尤其可怖,白琰從來沒像現在害怕過。
若是垣清在,她就不會害怕了。更何況,垣清一定會上去教訓那些人。
她不敢多想,快步走了。
在一個小店鋪門前停下,葷菜的香味飄散,白琰卻一點胃口也沒有,眼前總是浮現那熟悉的黑眸。
忽然,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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