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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英?聖祖以此命名,意義倒是頗為深刻。”小月隨口接道。
“何出此言?”看了小月今日身後還跟有宮人,一時不敢妄自猜測她的身份,王爺便只裝作閒談,既不自稱王爺,也不問她身份。
“在我家鄉,有一古語說‘朝飲木蘭之墜露,夕食秋菊之落英’做枝頭繁花之解,與此同時卻又有‘落英繽紛’做殘敗之花一意,奴妄自猜測聖祖以落英為國花,豈不是警示後人明白萬事逃不出興盛衰敗,國運也如是?”
“夕食秋菊之落英,落英繽紛,”十七王爺唸了幾遍,又笑道,“這兩句倒也生僻,我還一直自作聰明,竊以為是因為落英花開不過半旬,聖祖取‘一朝開便全開,一朝敗則全敗’之意,如此看來,萬事不離興盛衰敗倒比直接由花期推斷意義要來得更為高遠。”
小月心裡暗道自己亂說話,這裡畢竟跟自己的世界不一樣,連忙又道,“我其實並不瞭解落英,胡亂說一通罷了,讓王爺見笑了。”
原來她知道自己是王爺了,王爺也只是溫雅一笑,沉默以對。
“月妃娘娘,時候不早了。”念竹見兩人說起話來似乎相識已久,心裡也暗暗為主子擔心,便開口提醒道。
“你原來就是月妃……”十七王爺帶些不易察覺的失落,早為著月妃今日盛裝的裝扮而更加驚豔,也心存些僥倖,原來皇上新納的妃子就是她。
“上次讓王爺見笑了。”月妃盈盈一福,見慣了人看到她時的那副驚豔,情不自禁地也會暗暗在心裡給人打上負分,“告辭了。”
“娘娘,宮裡人多嘴雜,東南角又偏僻得很,若是被人看到娘娘和王爺走得如此之近,指不定被有心人拿來做文章了。”念竹埋怨道。
“念竹,你猜落英是聖祖賜為國花之事,如今宮裡有多少人知曉?”月妃淡淡問道。
“這個念竹哪知道啊,何況念竹在宮裡也待了五年,可從沒聽說天朝帝國有國花一說,若是聖祖安在,那也有好幾十個我這麼大了,說起來,宮裡只怕確實如王爺所說沒人知道。”念竹奇怪月妃又把話題扯遠了,但也還是不忘回答著。
“那你說,一個王爺,對聖祖曾經賞賜國花的事情都瞭如指掌,還說出了‘一朝開便全開,一朝敗則全敗’這樣的話,你不覺得別有深意嗎?”月妃說得雲淡風輕,殊不知念竹聽了,嚇了個半死,“娘娘,這話可不能亂說,要是真的……真的……天哪……”
月妃別有深意地看著念竹,“要是真的,這宮裡頭才叫熱鬧了。”看來自己先前只盯著鳳棲殿倒是小看了這宮廷了,說不定跟太后還真是沒關係,就說嘛,這麼孝順的兒子幹嘛要暗下殺手呢,不過距離上次的銀針事件也過了很長的時間了,對手還不出動,難道是投鼠忌器?
念竹此刻才深深感覺到,自己和月妃比起來實在是差太多了,看月妃說起那等王爺謀逆之事也那麼地平淡就知道了--不過怎麼月妃娘娘的口氣,怎麼聽都像是幸災樂禍啊?
“念竹。”
“是,娘娘。”恭敬地等候吩咐。
“咱們回雍容宮坐船去吧……”又不自覺地開始跳躍話題的月妃娘娘。
……是,娘娘……
………【第十四節 紅鸞星動 弄巧成拙】………
本想趁哪天朗夜來雍容的時候給他說說敬嬪的事,哪知他倒有好幾天沒來了,聽宮人說一直在上書房忙於國事。
國事?小月冷嗤著,那群老不休的還真讓他處理國事了不成?也有好幾天沒見了,還有那麼一絲絲的想見他了,於是月妃娘娘帶著一群宮娥頗有氣勢地來到了內廷與外朝相交的上書房裡。
“月妃娘娘。”門口的侍衛見是皇上新寵,哪還不讓。
小月令念竹在外頭等候,只自己一人進了去。
輕手輕腳地拐進了書房,卻見朗夜正伏在案上奮筆疾書,不意間倒是忘記了要開口。
她怎麼沒現,這個平日裡在自己面前嘻嘻哈哈不務正事的傢伙,其實長著一副扣人心絃地好皮囊,顧盼神飛的眉,修長挺拔的鼻樑,臉頰有些瘦削卻俊朗生輝,平日裡那若有所思的笑裡分明就有著不一樣的難忍悲傷,為什麼她從來沒有細細打量過?
尤其是此刻端坐在案前,他鎖著眉,凝神思考,她卻不由自主地注意到,那兩排睫毛不時的扇一扇,惹得她心跳加,想要上前摸一摸,按住它們,不要動。
她平日裡對著鏡子,以為對美貌已經麻木的她,其實還是個貪戀美色的凡人。
她轉過身子,有點摸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