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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落枕就說了一句,“累死我了,我先睡會。”
說完人就直接軟軟地倒在了聞人的懷裡,聞人一驚,連忙探視他的脈象,這才鬆了一口氣,“沒事,只是睡著了。”
隱來和南崖雙雙站起,“小月,他不是……”
小月看著蘇落枕,身上滿是泥濘,不知奔波了多久,心裡一酸,“讓掌櫃的另開間房吧,既然都遇到了。”
蘇落枕這一睡就是三天,醒來的時候,小月也沒有去看他,一屋子的人圍著他問長問短,她就站在門外,聽著那些事情,不過是半年的時間,卻已是恍如隔世。
半年前那個雨夜。
蹊蹺的是那場大雨之後,京都再也沒有下過第二場雨,一直到這年初夏,依舊乾旱,那夜的瓢潑大雨似乎是老天將此後的雨水在一夜之間傾瀉而下。
那個雨夜,小月以匕挾持天朝的皇帝,她也很想咬著牙讓他血濺當場,可是她的手在顫抖,怎麼樣也無法狠下心讓手中的刀再往深處一分。
御林軍,驍衛騎團團圍住她,卻不敢妄動,生怕一個不慎,就會讓她手下一抖。
甚至影衛,藍宮影身後是一樣齊整的身影,藍宮影說,“放了他,你可以走。”
小月還要撕心裂肺的,是御林軍,驍衛騎和文武百官的聲音。
“不能放了妖女!”
“皇上是天子之尊,皇天一定會庇佑他的!”
如此這般。
兩下相峙,小月被逼至奉天殿祭天台。
腳下就是萬丈深淵,她凍得瑟瑟抖,可她還是不肯放手。朗夜只是無言,彷彿脫力的娃娃,被小月扯著,沒有任何動作和反抗,他好像也在等,等待她一刀下去。
御林軍統帥齊悅齊大將軍在“救駕來遲”聲中跪倒在雨裡,大聲道,“臣幸不辱命,已將楊君墨的同黨一網打盡,聞人、隱來等數十人皆當場被斬於東街。”
小月慘笑著鬆開了手,匕掉在平滑的白玉地板上,出清脆的響聲。
還是一樣的。不管她怎麼選擇,結果還是一樣的,他們還是因為自己被連累了。
這麼大的雨,他們該有多冷……
她甚至看不到齊悅振臂一揮,“放箭!”
她甚至聽不到朗夜的呼喊,“不要!”
她什麼都不知道了。
仰面跌下。
那一刻,大雨忽的停了。
她仰面看著蒼天,也不知為什麼,忽的長笑道,“我要詛咒你們,詛咒天朝三年大旱,若能生還,此仇必報!”
真是可笑,這一跌落,她甚至不知道能不能生還,可她卻還要在臨死前說出這樣的話,是不甘嗎?
不甘她什麼都沒做,背上妖孽的罵名。
不甘她什麼都沒做,身邊的人卻因她而亡。
不甘命運,不甘那些被愚弄麻痺的人,不
每一個人的力量將她放手推入懸崖。
……
她醒來的時候,全身都不能動彈,全身都在劇烈疼痛,沒有一處不痛,沒有一處的痛稍輕微。那痛一定不是常人經歷過的,就像全身都被無數的鐵釘在敲打,隨時都在咯吱咯吱地碎裂,隨時都要散架,可它偏偏沒有散架,還在支撐著。
她很清醒,非常地清醒,甚至還能記得之前生的每一個細節,跌落的時候,是雪狼趕到,救了她。
雪狼也許是上天不願遺棄她的證明,她甚至不知道它是怎麼做到的,一路將她送到聞人和隱來的面前。她才知道,原來齊悅那樣說都是為了讓她分神,讓他能夠將朗夜救下,其實她們都逃了出來,她們遇到了之前為她算命的東方先生,是東方先生提前告知了她的去向。
她睜著眼,能夠看到身上的血一直不停地流,快要流乾的時候就停止了,全身乾枯的好像要化成灰燼,可沒過多久,感覺稍微恢復一點的時候,那些傷口又開始流起血來。
聞人和隱來除了哭,什麼都不知道了。
若不是有東方先生,也許她現在還像一具殭屍,全身都是傷口,全身都在流血,可她卻死不了。
東方先生不停地搖頭,不停地自責,“老夫還是來遲了一步……”
而她只能睜著眼看著他,說不出一句話。
幸好,幸好那段日子還是過去了。
從此她姓楊,叫新月。
她又掩起了手,習慣地將手**袍袖,不讓它們露出來,雖然它們已經戴上了手套,可她還是無法抑制的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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