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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閃念我有點埋怨我父親:咋不把房子蓋的氣派點兒。我好像有點自卑!好哉是在我家,這是我的一畝三分地;再說咱長得也不差:天庭飽滿,高鼻大眼,不敢說貌比潘安,可也是儀表冠冕;雖然生在農村,但往祖上查三代有幾個人老家不是農村的?她爸爸林振卿就是城東林家鋪子的,如果不是考上了省師範,他能在一中教我們english?姥姥!他也得在農村修理地球。自己在心裡給自己打了氣,很快我就調整了過來,走到紫萱面前熱情地和她打招呼:“紫萱來了,咋不進家呢?”
“她看你家裡人這麼多,怕人。”林老師代答了。
“祝賀你,三省!”說著她伸出一隻小手,我趕快也伸出手和她輕輕握了一下,一股熱流傳遍全身,這是我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紫萱你。”因為不知道她考得怎麼樣,我一時間找不到詞兒。
“是這樣!”林老師接過了我的半句話:“紫萱也考上了上海交大,報的專業也是建築系。咱們學校就你們兩個報了上海的學校;我知道你比紫萱大三個月,你就是學長,以後離家這麼遠,有啥事多照應一下你這個小學妹。”
這真是想不到!這林紫萱可是我們峽江市臨河縣一中的校花呀,林老師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不但人長得標緻,學習也是一流,尤其是在男生英雄輩出的理科班更是難得,所以林紫萱在我們一中可是名滿三屆。我們一屆就有九個班,五百多名學生,如我優秀者車載斗量。每當在校園看到她,就像看到我家柿子樹上最頂端的那顆最紅的柿子,光吧嗒嘴就是夠不著。如果不是這個機緣巧合,我估計這一輩子也沒機會和我們的校花說一句話,她甚至可能一輩子也不知道我的名字。
“祝賀你紫萱,非常榮幸繼續和你作校友。”我主動伸出手,我們又握了一下,紫萱報以銀鈴般的笑聲:“彼此!彼此!”我感覺我握她的手有點故意,雖然很自然也很得體,臉上還是有點發燒。
“開學走的時候,我和她媽媽就不送她了,路上三省你辛苦一點,替我們照顧好這鬼丫頭,她自己沒出過這麼遠的門,叫人不放心啊。”林老師眉頭蹙了一下,愛女之心溢於言表。
紫萱嬌嗔地看她爸一眼說:“爸,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讓您說的我好像生活不能自理似的。”
我打趣說:“你不是生活不能自理,而是你們家的‘小棉襖’。林老師您放心,我一定把您家的‘保暖用品’平安送達上海!”
父女倆開心地笑了,我也感覺非常開心。
“你的名字挺有意思的。”紫萱笑著說。
“嗨,我父親是孔夫子的擁躉,我這名字不就來自《論語》嗎?”
“吾日三省吾身!”
我們倆齊聲唸了出來。都笑了。
我問林老師為什麼我們學校北上報考北京的多而南下上海的少,他說原因有二:一是北京的消費相對較低,上海的開銷相對較大。二是北京的語言、生活習慣接近我們這裡;上海的吳儂軟語、甜膩食品對北方人簡直就是噩夢。他說的有道理,我感覺還有個報考習慣問題,我們學校歷屆的學哥學姐們大多都是北上,南下的極少。羊群效應下,學弟學妹們比葫蘆畫瓢也是這樣。我為什麼報上海?我感覺上海是我的夢想,是演繹了無數傳奇的地方。每當聽到《上海灘》那優美的旋律,我都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對北京,不是說不愛,我們的首都,祖國的心臟,怎麼不愛呢?但第一次看到那紅牆黃瓦,就給人一種老態龍鍾的感覺;再一個觸動我對北京有一點膩歪的是,高一的時候到北京參加一個比賽,比賽之後我們幾個同學去參觀北大,有人提議坐黃包車,大家想感受一下都同意了,就叫了黃包車。我們這個拉車師傅用眼角瞟了我們一眼撇著京腔問:“是哪兒的人啊。”
“我們是河南的。”
“河南啊!‘山東的響馬四川的賊,河南遍地遛逛錘’,我看你們幾個不像遛逛錘,你們幾個像小遛逛錘。哈!哈!哈!開玩笑!”他一個字一個字的京腔板韻,一嘴的酸氣。
“師傅您是哪兒的呀?”我問他。
“我呀,往上捯飭三代,大柵欄兒半條街都是我們家的,再往上捯飭三代,道光皇帝得管我太爺叫大爺,你說說我是哪兒的人——地道的北京爺。想當年,姥姥!”他撇著的大嘴快咧到耳根子了。
我聽著都想笑,您都拉上洋車了還吹呢,就接著他的話茬說:“我記得還有一句叫‘京油子衛嘴子,保定府的狗腿子’。您算不算‘京油子’啊?我也開玩笑的,您別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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