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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城的財來賭館很大,但今日並不熱鬧。
畢竟,匈奴人的兵已經盤在城外了,什麼時候會發動攻擊,誰也說不準。所以,那些愛惜小命的賭徒,如今也消停了些日子。大概,都在收拾細軟,打包衣物,隨時準備著跑路。
為什麼不馬上跑?
昌城是驚弓之鳥,沒幾年就會有匈奴兵壓境。但真正打起來的為數並不多,所以,這裡的很多人都想再等等,等看看是不是真會打起來。
富人,到是已經走了一些的。但窮人離了家,便是遊民。流離失所,生活也沒有盼頭,活著,也只是一具行屍走肉。所以,他們還在等!
財來賭館的大廳裡,點著十來盞油燈。
一張長長的賭桌前,坐著一名十歲左右的少年。
賭桌的另一側,一個賊眉鼠眼的八字鬍男子,雙手用力的搖著骰子罐。一陣“咕嚕嚕的”的聲音後,那骰子罐“啪”的一聲被拍在桌面上。八字鬍看著的少年挑了挑眉頭,淡漠地說道:“小子還賭嗎?今兒,你輸給金元寶一匹汗血寶馬,又輸給了南宮少那臭驢子,一把碧玉凌霄劍。剛剛連一身衣服都輸給在下了。現在,你還有什麼可輸的?”
少年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然後又冷冷地看向八字鬍。“是沒什麼可輸的了!”
八字鬍嘿嘿一笑。“你走吧!衣服在下就不要了。如今匈奴壓境,為難你個小屁孩兒,太丟人。只是,你今日輸去這諸多寶貝,回家後,指不定要挨板子的。”
“是要挨板子!”少年點點頭,起身從賭桌前站起來。“我走了!”
“好走不送!”那八字鬍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隨後徑自把玩起桌上的骰子灌。“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角聲滿天秋色裡,塞上燕脂凝夜紫。半卷紅旗臨易水,霜重鼓寒聲不起。報君黃金臺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少年此時已走到了賭場門口,聽著八字鬍唸詩便頓下腳步,回頭望他。“你喜歡打仗嗎?”
“在下只是個普通百姓!”八字鬍淡淡笑了笑。“不喜歡流離失所的日子,自然也不喜歡打仗!”
少年看著八字鬍,一雙黑眸裡神色複雜。“極北之地土地貧瘠,到了冬日,更是凍地三尺。若是流年不利,遇上酷寒,牛羊都會成批死去。匈奴人,渴望大慶這塊溫暖的土地!”
八字鬍嘆了口氣,點點頭。“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說完,他收了骰子罐,慢悠悠地站起來,對少年揮了揮手。“快回去吧!如今,這昌城的夜裡不太平!”
少年點點頭,轉身邁出賭館大門。一個黑衣漢子突然從街邊的黑暗裡走出來,在他身前行了一禮。“少主!”
“烈焰呢?”少年問。“沒從那胖子手裡溜出來?”
“烈焰中途逃跑,卻誤闖驃騎營,形勢所逼,被迫臣服於安王妃!”黑衣漢子沉聲說道。
少年的眼睛眯了眯。“你見過她了?”
“是!”黑衣漢子點點頭。“屬下遠遠看了一眼!”
少年沉默了,抬眼望著天邊的彎月,目色微暗,似在思念著什麼人。
許久,他極輕的問。“她長的像母后嗎?”
ps:今年是大年初一,大家新年好!今天先一章,下午再來一章。
☆、第八章,偷聽者!
聽到少年的輕問,黑衣漢子微抬起頭,望向他的目光中,略了一些擔憂。“非常像!少主,今夜是先回草原營帳,還是去驃騎營探探?”
少年的眉頭微微皺起,目中閃過一絲極為隱忍的恨意。許久,他嘆了口氣,淡道:“去看看也好!”
夜風拂過,隱隱夾雜著些許黃沙。
少年一步一步極慢地走進街巷,迎著風向城南走去。
城南外,驃騎營的臨時營地裡。
染黎和劉旭的馬車已然歸來,水中月也被安排在了獨立的營帳裡。
主帳裡,染黎為劉旭脫去身上的衣物,讓他平躺在被褥裡。垂眼細望他寧靜的睡顏,默嘆了口氣:“王爺,您這回對自個也忒狠了些,本還指望你為我做點事兒,如今你卻要一覺睡到戰打完了!”
劉旭正昏著,自然不可能回答她。
染黎無力一笑,卻想起了水中月來。
好在昭元帝派了他來,否則,劉旭出了這種事兒,她還真找不著人代替她留守昌城。
回頭看了眼正在整理衣物的菊兒,想了想說道:“去把水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