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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禮!”染黎垂下眼睫,淡淡掃了他一眼,伸手指著馬上傷患。
“叫御醫們都去坤寧宮候著,皇上這會兒應該還在那兒。你將這一人一馬送去,除了皇上,閒雜人等,不能過問。”
“屬下遵命!”
注視著徐崢牽著大棕馬朝內宮走去,染黎心頭隱隱升起一股不安。
本以為重生後,憑著自己的先知,定然能扭轉乾坤掌握主動權。但是,今日無意間生成得這些事,無一不在告訴她,她前世的眼界太狹隘。許多極其重要之事,她並不瞭解發生的具體過程。
比如,今日遇見的驚馬和曦雲公主,就是一個她措手不及的意外。能夠及時救下公主,結下這一樁善緣,純屬僥倖。
御林軍漸行漸遠,天上的日頭也漸漸升上頂空,青磚地上若有似無地升起絲絲暑熱。
到底是夏日,京城再偏北也有炎熱的時辰。
帶著些許心事,染黎站在甬道中央抬眼斜看烈日,卻被那灼人的光線刺痛了眼。
“嘶!”她忙低頭揉了揉眼睛,卻忽然感覺一陣神魂恍惚,睜眼間只覺頭重腳輕,視線所及一片模糊更伴隨著劇烈的暈眩感。心頭頓時大驚,“糟了,這會兒竟犯了舊疾,若被皇上知道我身有重症,定會讓安王即刻休妻!若是沒了這接近皇宮的身份,還如何掌握命數,扭轉染家滅門慘案?”
站在不遠處的劉旭,見她面色不對,略有些焦急地走過來。回頭卻見,蘇公公也一併隨來了,這便只能維持著痴傻模樣,呆呆地走到她身邊伸手扶住她。
“愛妃!回。。。。。回府!”
劉旭的聲音,這會兒對染黎來說,猶如天籟。他扶著她的手臂如此堅定,讓她莫名地依賴。
“好!”
感覺到染黎手上的氣力似乎在迅速流失,甚至她的身體正不由自主地朝他靠來,劉旭忽然傻傻一笑。彎身將她攔腰抱起,一如先前模樣。
“抱抱!呵呵!”
說罷,抱在染黎腰上的手緊緊一收,滿意地邁開步子順著甬道朝宮外走去。
王府馬車停在宮門左面,那裡修著一片寬闊地車馬停泊地。
在守衛地一番例行檢查後,劉旭抱著染黎出了宮門。他走地不快,面上喜滋滋地笑著,踏著停泊場的青石地,一步步走到自家馬車前。
安王府的馬車上,菊兒正安靜地坐在馬伕身畔,細細聽馬伕講些各地見聞。無意抬頭間,見自家王爺抱著王妃恰恰走到車下,這便急忙和馬伕一起跳下車躬身行禮。
“免,免了!”
隨後,在菊兒的扶持下上了馬車,進入車廂後菊兒服侍他坐在軟墊上,這才乖覺地退出去跟馬伕一併坐著。只是,離開時一雙烏黑寧靜地眸子在染黎身上輕輕掃過,面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擔憂之色。
車輪緩緩走起,劉旭見車廂裡已然沒了外人,便收起這半日的偽裝。修長的身體歪在軟墊上,緊緊將染黎摟在懷裡似笑非笑地輕語。
“愛妃,今兒怎地這般粘本王?”
無力地翻了個白眼,染黎雙手微顫地摟在他頸項上。
“舊疾犯了。。。一會兒,皇上定然會讓人來攔我們。這可如何是好?”
“舊疾?”劉旭聞言,收起了那一臉笑意微微皺起眉頭,伸手按在她略微出汗的額頭上。“什麼病?能治嗎?”
“孃親懷我那會兒,中過敵軍毒箭。毒雖及時解了,但其中一些殘餘卻不可避免地流入胎內。”疲憊地閉了閉眼,心頭憂慮。暗道,‘記得前世分明是後日發作,怎就提前了?這病來的太不是時候,一會兒要是被昭元帝瞧見,恐會對染家平白生出不滿。畢竟,皇家兒媳,怎能身有惡疾?’
“難受嗎?”
他聲音低沉,聽著極其悅耳,讓心緒糾結的染黎心頭微寬,閉上眼瞼淡淡道。
“病發時,渾身無力,視覺顛倒,內力死沉一如廢人一般!”
“這般嚴重?經常發作嗎?”
“兒時,幾日就要發作一次,如今半年一次。”
聽染黎說明事由經過和病症感受,劉旭的面色變地極為難看,目光冷冷望著車廂一偶,黑眸中無端生出絲絲血色。
沉默了一會兒,只聽他冷聲問她。
“射箭之人屬哪國?”
“南疆,蠻荒古國。”
“好!我記下了!”
之後,馬車裡一片安靜,劉旭之前就累極。此時溫香軟玉在懷,也沒精神起色心,安靜地閉眼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