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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他為什麼還一直睡,為什麼額頭還是那麼燙?秦小石一下子罵大夫是蹩腳郎中,一下子又怨阿猴忒般沒用,但最責怪的還是自己,要不是為了救她,他就不會受這個傷了……
這天傍晚,他的燒終於好不容易地退了,她在鬆了口氣之餘,高興地又亂哭了一陣,而也著實是累了,靠著床邊打起盹來。
單魅焱眨眨酸澀的眼,他的頭好痛、嘴好乾,他依稀想起,自己在失去意識前,伏在玄驥背上,被黑峰三煞那三個小人追殺著,然後……
然後醒來時,一隻小猴兒在自己身邊……然後,他遇到了個纏著他、而他發現自己也愛上她的姑娘……
原本像陷入五里迷霧的記憶,現在有如解開結的繩般不再糾結錯亂,一樣一樣清楚地浮現腦海,他是誰,已不再是個問題。
他是單魅焱,江南一帶勢力最龐大的海商,所統領的羈日山莊,乃全國首屈一指的鉅富。自古商人身份微鄙,但他憑著傲人財勢,讓當朝皇室亦不容小覷,既想和羈日山莊交好又暗自提防著。
傳說單魅焱身上流著高麗國王儲血脈,而單氏商船每年前往高麗的船隻不下百艘,宋氏一朝有契丹為亂就夠了,不需要多個敵人。
兩個多月前,他帶了幾名隨從欲往北方洽談設立商號據點一事,他料想此時邊境烽火告急,多數商人定不敢冒險前往經商,而他們羈日山莊的人皆習過武,自保有餘,財勢也夠大的將一路上大小官吏打點好,行旅商隊安全應該無虞,正是搶奪北方這塊大餅的最佳時機。
只是沒想到,此行未攜任何貨物上路的他們,仍成了賊人的目標。
不對!黑峰三煞應該不是一般的見財起意,證據便是他們知道他的名,他們明顯是衝著他來的。
他在一座山間茶肆著了這批賊人的道,飲了摻有迷藥的茶,雖勉強保持清醒,可還是遭人砍傷肩膀,在昏過去前,只來得及躍上玄驥,任自己千里良駒載往未知之地。
只是後來為何會到了崑崙山谷,自個又怎麼摔成重傷讓人所救,這些他可就沒記憶了。
再醒過來時,他成了阿猴,阿猴?他苦笑了聲,自己居然頂了這麼個粗鄙不堪的名字過了將近兩個月,要讓人知曉了,他冷麵莊主的名號威嚴豈不蕩然無存……可要不是有這個名兒,有小猴子,他又怎能遇到她呢?
想到她,他唇畔微微露出一抹笑,她的確沒有找錯人,要說“金主”,世上沒有一人比他更適合這名頭了。
微微轉動頸項,發現她正枕著手臂趴伏在床邊,他抬起手來,忽視其傳來的麻痠痛楚,撫上她的臉。
秦小石正作了個好夢,夢裡,她和阿猴還有小猴子、小紅正在一個好美好美的花園嬉戲,那兒陽光正好,鳥嗚啾啾,還有許多彩蝶兒飛來飛去……哎唷,她的臉不是花啦,沒蜜可採,這蝶兒別停錯了地方,逗得她癢死了。
呵,她夢著什麼啦?怎麼笑得這樣嬌憨甜美,笑得讓他心蕩神馳,直瞅著她幾乎不能自己,忍住額上的痛,他起身靠了過去,在她頰邊印上一個吻。
“小紅,你別舔我啦……”
她咕噥一聲,小手像趕蒼蠅似的舉手一揮,恰恰擊中他的臉。這一掌力道雖不大,但手指卻無意地劃過他額上的傷口,當場讓他疼得齜牙咧嘴地痛呼一聲。
“喔!”頰邊怎麼感覺到有股暖暖的東西流下,該不會傷口流血了吧?
“唔……”睜開蒙睡眼,秦小石第一個念頭是小紅被她打了應該要叫汪汪吧,要不然噢嗚也行,怎麼會發出人聲來呢?
隨即,阿猴的臉映入眼簾,她眨眨眼,看清他痛苦的表情,擔憂的驚呼一聲,“阿猴你醒啦?怎麼流血了?”
“焱,單魅焱。”這名她得記住,將伴她過一生一世。
“什麼?”她沒聽清楚,又瞥見他、汩汩滲出血的傷口,眉頭一蹙,壓抑不住的關切全流洩在話語中。“哎呀,你的傷口又流血了,痛不痛?該死,怎麼沒幹淨的布呢?唉,阿猴,我去問田姥姥,你先躺下……”
“焱。”他再次糾正她他的名,心裡因為看到她對自己的在乎而暗自竊喜著。“我的名字。”
“知道啦、知道啦!”包裹他傷口的白布上紅跡越擴越大,瞧得她一顆心也擰疼了起來。揮揮手,她邁開步子,想去取藥和拿布,快出房門時,她突地腳步一滯,吃驚地回身轉過頭,瞪大眼睛地看著面帶笑意的他——
“阿猴,你恢復記憶了?!”
第六章:
“就跟你說我叫單魅焱了,還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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