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部分(第2/4 頁)
來攪場子的?
田家人來了,田家人又被趕走了,人來人往的嘈雜,多是多非的紛紜,許慕晴通通沒有聽進耳裡看進眼裡,她只是呆呆地,像個木偶一樣,由人支配著做她該做的事。停靈在家三個日夜,她幾乎沒有吃飯,也沒說話,唯一發表意見還是在眾人商量捧靈的孝子該由誰來當的時候,她說了一句:“讓雋東來。”
姑姑試圖勸過她:“雋東才一歲半。”
鄉下迷信的,這麼點大的孩子甚至都要避忌喪葬大事,讓他捧靈,且不說他外孫子的身份,光這一點就很讓人忌諱。
許慕晴卻是決絕不依,許母聽到後也是同樣斬釘截鐵,說:“就隨她!”
於是雋東和許可就披了重孝,由親戚抱著,一人抱一塊靈牌上了山。
蕭母倒是想來鬧——他蕭家的孫子,而且還是蕭家目前唯一的孫子(蕭方舟兩個哥哥生的都是女兒),她都還沒死呢,就讓他先給外姓人捧靈摔盆了?奈何許慕晴根本就不容她說話,她才跳出來,話還沒講兩句,許慕晴就從地上爬起來,拿了把刀往那祭桌上一砍,殺氣騰騰地盯著老太太,問:“你是要逼得我們一家都死絕麼?”
蕭母便什麼話都不敢說了,只能就著鄰居相勸的勢忿忿不平地退了下去。
出殯後四鄰散去,親戚也各自歸家,許家就只留下了些道場師傅,伴著嘈雜的鼓聲鑼聲靜靜入夜。
許慕晴在表嫂的幫助下,安頓好受了驚的兒子和侄女以後,掙扎著去許母的房裡看了一眼,還是姑姑在陪著她,房裡燈光晃眼,映襯得床上躺著的那張面孔,是如此素白蒼涼。
經此一事,許母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迅速衰老和病弱了下去,她強撐著一口氣,無非也就是不想讓餘下還活著人更加難過。
她聽到許母氣若游絲地和姑姑說:“……去勸她,去勸她,讓她好歹也吃一些,要活著,要好好活著!”
許慕晴聽罷靠在門上,眼淚順著乾涸得發疼的臉頰流下來,痛到麻木。
“你還好?”一個聲音小心地在她耳邊響起。
她回過頭來,看著蕭方舟那張擔憂不止的臉。雖然說有許父臨去之前說的話,但這些日子,他仍然很盡職地扮演著一個好女婿的角色,跟著多有操勞,忙裡忙外,甚至聲音都凍得嘶啞了,臉上也起皮發皺,嘴角都爛掉了。
但他從沒來煩過她,只是默默地幫著忙。她休息的時候他會偷偷到房裡來看看她,看她有沒有被凍到,身體還正不正常;她夜裡守靈,他會很細心地檢查炭火有沒有熄,被鋪夠不夠暖;別人都忙得顧不上的時候,唯他還記著她,讓兒子,讓許可,讓一切可讓她心軟的人,給她送些吃的過來。
親戚都在她耳邊說:“還好許慕晴嫁的男人不錯,這家裡裡外外都能安排得妥貼。”
許慕晴雖說五感近於麻木,但她並不是真的死人,他為她做的這一切,她都看在眼裡,要說全無心軟,怎麼可能?
傷心之餘,她也考慮過往後的生活,想著還是不要那麼逞強了吧,就給他一個機會,與他和好又怎麼樣呢?哥哥和父親說是那樣說,但總還是希望她日子不要過得太苦,能有個男人依靠的。
人生已是如此艱難,她總要給自己一點退路,哪怕,僅僅是一點緩衝的餘地。
他這個港灣雖說風雨飄搖,但閉上眼睛,仍然可以假作安穩。
基於上面的考慮,許慕晴沒有再拒絕蕭方舟的好意,他試探著伸手過來扶她,她也回抓住了他的手。
如無意外,此事之後,她和他大概也就可以前情盡釋了,或許做不到心平如鏡,但些許微瀾,應該也蕩不起什麼風波。
兩個一起去看了睡下的兒子,之後,她順著他吃了點東西,疲倦睡去。
翌日連道場師傅也都走了,姑姑家的表哥表姐們也盡離開,只有姑姑放不下心,還在陪著她們。
家裡終於徹底安靜了下來,許慕晴一早上收拾好,去許母床前談了很久。
關於往後,她們還有很多事要做的。
許母之後自然是要和她一起回城去住,她身體不好,一個人在鄉下許慕晴是決計不放心的,許可也跟著她,往後自然就是她的女兒了。
然後家裡釀的酒,還有釀酒的那些東西,都轉賣給其他人,這個家,大概不到許母百年,應該是不會回來了。
當然,許母同意這一切的前提還是,許慕晴答應不和蕭方舟離婚,就原諒他,好好地過下去。否則,她一個女人,上有老下有小,不是病就是弱的,拖也要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