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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荑靠在床上,嘆了一聲氣。浣紗給她端來一碗湯藥,正聽見她的嘆息:“這麼大好的日子,夫人怎麼不開心?”柔荑搖搖頭,雙手接過她手裡的藥碗,溫溫的,恰到好處,柔荑捏著鼻子一口氣喝了下去。睏意漸漸襲上,柔荑抱著棉被,腦袋貼在圍屏上,眼皮開開合合,昏昏沉沉。
“咣噹——”是誰踢倒了東西,是爐子吧?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仔細驚了夫人。”這斥責的聲音,是浣紗。真吵。柔荑正想開口叫她們安靜,整個屋裡便寂靜得連呼吸聲都能清晰地聽見。那就不必要說了,柔荑想著,準備再陷入沉睡。
“朝議早就散了,王爺還沒說什麼時候來嗎?”哪怕是睡夢中,對括蒼的任何訊息她都保持著敏感。柔荑豎起了耳朵偷聽,這個聲音她不熟悉,或許是來串門的。
接下來又是浣紗的聲音:“採珠,去問了嗎?”
“朝議結束后王爺就出去了,聽說要天黑才回。”柔荑的胸中悶著一口氣。是什麼事如此緊迫,讓他連剛剛出生的女兒都不能來看一眼?如果並沒有迫不得已的事,那便是括蒼不好;如果真的有緊急的事,那也怪它發生得這麼不是時候!
此時,最初的那個聲音嘆了一口氣:“唉,到底是女兒,長女又有什麼分別?一樣不得王爺的心。”柔荑心裡一震。她加倍打起精神,要聽清她們接下來的對話。可是,她等了許久,竟然沒有半絲半毫聲響。那人走了嗎?柔荑要喚採珠、浣紗,話到了喉嚨裡,不知為什麼又喊不出口。如此幾次,她只好靜靜地閉目養神,她弄不清自己是睡是醒,明明如此清晰地聽見她們說的每一個字,卻無法答應,連眼睛都睜不開。
過了不知多久,驟然恢復知覺的柔荑似從夢中突然驚醒地大喊出來:“採珠、浣紗!”兩名婢女嚇了一大跳,還是浣紗先反應過來,趕到床邊:“夫人,夫人你醒了?”方才那一喊似乎耗盡了柔荑所有的力氣,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躺下的,明明只是想靠在圍屏上小憩一下,竟然睡得那麼沉險些醒不過來。柔荑費勁地抓住浣紗的手:“王爺還沒來嗎?”
“沒有。”
“為什麼還不來啊?”
浣紗擔憂地撫摸她的額頭,柔荑的聲音聽起來異常虛弱。她剛剛生完孩子的時候還是生龍活虎,連穩婆都驚歎,這麼一睡,竟變得非常之憔悴。額頭髮涼,浣紗雙眉微皺:“王爺不在府中。等他辦完了事,就會回來看夫人。”
柔荑搖頭,不停地搖頭,連浣紗也不知道她想表達什麼。最後,她無力地握著浣紗的手腕,問:“你說……王爺他是不是不喜歡女兒,所以不來看我?”
這話好似當頭一棒,將浣紗打懵了。浣紗尷尬地笑道:“夫人從哪兒聽來的?”“我剛剛在夢裡,好像有聽到。”柔荑不依不撓地追問,“是不是?”浣紗沉吟了一下:“不是。不過重男輕女是人間常態,王爺比較喜歡兒子一點也可以理解。”
怎麼會是個女兒呢?柔荑的手像離了樹枝的落葉直墜下去,眼眸裡的那一片光更加璀璨:“女兒有什麼不好呢?”
作者有話要說:
☆、垂楊只解惹春風
一陣涼風吹進熙風堂東閣,閣中的燈光陡然顫動了幾下。幸好,逐漸又亮起來。伏在案上的人背這陣涼風吹得一激靈,驚醒過來,看了看空無一人的東閣。看到案上被壓出一片褶皺的白紙,括蒼想起他應該去看望柔荑了。
可是,這麼晚了,她會不會已經睡了?括蒼認真地考慮了一陣子,還是放棄了原來的打算。
柔荑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用力把眼睛瞪大。採珠遠遠踮著腳看她,似乎有點害怕。過了不久,柔荑那佈滿血絲的眼睛還是向她轉來:“採珠,王爺真的不來了嗎?”“應該——是吧?”不敢說得太絕對,一來怕柔荑傷心,二來,她又不是王爺,哪裡知道王爺到底來不來?
聽了採珠的回答,柔荑似乎放棄了。她吃力地翻過身體,面向牆壁。過了一會兒,採珠悄悄走到榻邊給她理被子,見她雙目緊閉,胸口勻速起伏著,已是睡熟了的模樣。
夕玥迷迷糊糊正準備入睡的時候,突然聽說括蒼來了。她驚得立刻從榻上跳了起來:“你剛剛說什麼?”今晨柔荑剛剛分娩,括蒼不應該去陪伴她嗎?“王爺就要過來了!”婢女的激動得聲音都在微微顫抖。夕玥一下子清醒過來:“快、快幫我梳妝……不,還是先更衣吧。哎呀,都來不及了!”她是有多久沒見過括蒼了?夕玥忽然鎮定下來,思考起這個問題。
從他們二人自汨城回來後,括蒼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