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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源內城的城門上,次第豎起白幡。那夥來路不明的匪人停止了強攻,約定午時開門。柔荑換上一身白衣素縞,捧著一卷降書忐忑地等在城門內,反覆背誦著官員教給她的說辭。“採珠,”柔荑揚了揚手上的絹帛,“這是什麼東西?”
“是降書。”
柔荑奇怪地掃了一眼絹帛:“嘻,投降還要寫這麼長一篇文章。我們為什麼要投降?”採珠沮喪地告訴她:“因為我們打不過。”
柔荑撩起她的額髮:“你怎麼了?”採珠拿開她的手:“王妃,沒有人投降還會這麼高興的。”柔荑不由攥緊了手:“那王爺呢?”採珠為難地看了她一眼:“奴婢想——王爺一定會大發雷霆。不過,這也是無奈之舉,如果現在不投降,整座廣源城就要毀了。”柔荑默不作聲,她最在意的是括蒼的意願,如果投降是違背括蒼意願的,她絕對不會去做。採珠輕輕搖著她的手:“王妃為大局著想,王爺不會責怪王妃的。而且,這又不是王妃的決定。”背後一陣“嗡嗡”的響動,柔荑回首,城門已然徐徐開啟。
黑馬當先,馬上的青年左顧右盼,神采飛揚。柔荑被推到道路中央,雙手高捧降書至頭頂。視野中的馬蹄逐漸逼近,那匹馬是如此高大,幾乎將她的影子淹沒。柔荑害怕地閉上眼睛。
“喂,沒人教你投降要跪著來嗎?”
她奇怪地抬起頭,舉過頭頂的雙手也隨之放下。皓白的手腕落下,徐徐露出一張令人驚歎的臉龐。“沒有。”她的聲音很輕,似乎是因為膽怯,“我不想跪你。”
這個女人,讓人一見到,就再也移不開視線。青年的眼眸中,一朵嬌豔的玫瑰從含苞到盛放,僅僅用了一瞬,從他看見她,到記住她容顏的一瞬。青年放肆地大笑,然後問:“你是誰?”
不對,這個時候應該要背誦那些說辭,可是他兩個設想之外的問題把她的思緒全打亂了。柔荑遲疑著說:“騰蘭王妃。”青年沒說話,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柔荑想了想,把降書舉起來:“這是降書。”
青年自馬上俯身,一把奪去她手裡的降書,開啟,卻只是瞄了一眼,往後一丟:“投降就拿出點誠意來,金銀財寶、香車美女,給我一塊破布幹嘛?”
柔荑向一旁的官員們投去求助的眼神,官員們面面相覷,終於有一人站出來道:“大人既然來到此處,一定不會空手而歸。大人且先往永福寺休息,等我們將財寶一一清點,再由大人挑選。”
“永福寺?永福寺是什麼地方?你們騰蘭王住的?”
“不是。”
“那我為什麼要去住?你們騰蘭王住哪裡,我就要住哪裡。現在我就是騰蘭王,他的就是我的,我要坐王座、住王府、睡王妃。”言畢,得意洋洋地哈哈大笑。與之對話的官員臉色鐵青,不聲不響地退回道旁。
採珠暗自向柔荑招手,柔荑的視線卻對著那個跋扈的青年,忽略了採珠的暗示。青年低頭,挑釁地看著柔荑:“美人,你如此專注地看著我,莫非是迫不及待了嗎?”
青年高高在上的壓迫感讓柔荑感到十分不舒服:“什麼騰蘭王?騰蘭王只有一個,是我丈夫括蒼,你不是。括蒼的東西,你休想搶。”青年傲慢地看著她,突然黑馬一聲長嘶,嚇得柔荑連滾帶爬地躲到路邊,青年輕蔑地瞥了柔荑一眼,縱馬飛向街道盡頭。
作者有話要說:
☆、福兮禍兮
隆裕堂的王座是王府中最為奢華的一把,通體漆金,鑲嵌有一千五百多顆珍珠和近兩百顆大小色彩不一的寶石。蜂擁而至的強盜們興奮地爬上王座,用小刀將寶石從王座上剝離。
“住手!”一群官員追趕而來,“我們已經答應將王府財物列出清單供你們將軍挑選,你們不可以妄動!”
正在摳王座上的寶石的一個強盜惡狠狠地瞪著追來的官員,突然揚起手上的刀:“我數五下,你們這群老不死的傢伙有多遠滾多遠,滾不動的就別怪老子不客氣!五、四、三、二、一!”強盜們都放棄了爭奪財寶,喊著口號一哄而上,官員們四散而逃,行動稍慢的就被強盜砍翻在地。
“啊!啊!”逃亡的人群中幾聲女人的尖叫格外刺耳。官員們把柔荑帶到了隆裕堂前試圖阻止強盜們的掠奪,但蠻不講理的強盜一開殺戮,便各自逃生無暇顧及柔荑。柔荑拉著採珠的手,忍痛跑出隆裕堂,受傷的腳一崴跌在臺階前,兩個女子抱在一起惶然無措。“啊!”一聲慘叫,柔荑面前一片血紅。
採珠——
柔荑摸了摸自己的身體,還是完好無損的。但是,撲在她面前的採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