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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堂……”柔荑的聲音哽咽,喊不出他的名字。
但是,旖堂向她走了過來,向侍衛吩咐:“讓她進來,她是——前王妃殿下。”侍衛連忙向柔荑跪下,柔荑怯怯地走進門。哀傷的目光輕飄飄掠過旖堂的臉,慢慢向括蒼消失的方向走過去。她眼神飄忽,腳步遲緩,邁出的每一步,彷彿都要經過深深的思考。即使在南麓的那一面,給他留下的,也是率真開朗的印象,旖堂曾經以為,太陽一樣始終散發著光芒的她永遠不會改變。此次相見,她確實改變了很多,不變的,只有她奪人心魄的美麗。
水榭裡只有括蒼一個人在午睡,他剛剛閉目,聽到了開門、關門的聲音。走進來的腳步很輕,不是男人的腳步,括蒼猜到是誰。她會來找他,也不是太意外。她沒有太靠近,在他背後不知道什麼地方停下來。括蒼不想說話,但是動了一下腦袋,被她發現他還醒著。
盤算了很久很久,她終於憋出一句:“孩子、好嗎?”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但如果不說話,括蒼或許就真睡著了,“流輝打來的時候,我去找他們,他們都不見了……”
括蒼坐起來,凝視她一陣子,不冷不熱地答道:“很好。”柔荑微笑了一下,畢竟是她的親生骨肉,三年分離。“不過,我已決定不讓你再見到他們。”柔荑驚訝地睜大眼睛,她不是很明白括蒼的意思。括蒼又說:“你去茨湖吧,那裡有我的別墅。”為什麼?柔荑顫抖的嘴唇還沒問出口,括蒼就反問她:“你覺得可以面對他們嗎?你打算告訴他們,他們有三個同母異父的妹妹?”
什麼都說不出來,柔荑掩面。括蒼為什麼就不明白,被流輝擄去、成為流輝的妻子、為流輝生了三個女兒,都不是她的錯啊!忽然,柔荑拿下了雙手,儘管滿臉都是未乾的淚痕,她用倔強的口氣說道:“我沒有錯啊,括蒼。同母異父的妹妹又如何呢?我跟易行在一起,你說我錯了,我都不知道我錯在哪裡。你有那麼多的妻妾,我為什麼只能等你?被流輝□□若是我的過錯,那麼你的罪過不是更大嗎?”
括蒼震驚地看著眼前語出驚人的柔荑。柔荑不是一個千依百順的女子,她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個性,只是在括蒼面前,無底線地退讓。柔荑明白的道理很少,但很少會頂撞他。良久,括蒼冷冷笑了一聲,只吐出四個字:“無稽之談。”多麼荒謬可笑,她居然把自己放在與他平等的位置。貴為王爺的他納妾是天經地義之事,從來沒有人會對這種行為提出異議,而女人是該從一而終的,雖然括蒼不知道這種定理是什麼時候出現、為什麼出現,但它彷彿是天然存在一般的合理。
柔荑的底氣沒了,在括蒼面前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癟了。她的言論,在括蒼眼裡,只是無稽之談,括蒼不會聽取她的任何解釋。“去茨湖別墅,是不是就見不到你了?”她聽過茨湖別墅,雖然據說離廣源不遠,但括蒼從來不去住。她不得不再一次低聲下氣:“括蒼,求求你——”只要不在他身邊,他的心就會越走越遠,直至再也不能挽回。她見不到她的孩子,甚至見不到括蒼,也回不到廣源。
括蒼的眼神冷漠,他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於括蒼而言,他已經給過她很多次機會了,括蒼並不是一定要對一個可憐的女人趕盡殺絕,這一回流輝做得太絕,如果他再不計前嫌讓她繼續留在身邊,他就會成為天底下最大的笑話。“那裡只有你一個人,但你會生活得很好。”給她一個安身之所,他所能做的僅僅如此。
曲霞是個多湖的地方,在曲霞境內,有上千個大大小小的湖泊,相比之下,茨湖非常的渺小。人們在茨湖裡養魚、養蝦、養荷花,湖邊的山坡上還有茶場。柔荑每天站在茨湖別墅對面的水岸,看著漁民撒網捕魚。漁民們見她的次數多了,對她也和善起來,送給她一些新鮮魚蝦。終於沒有人會限制她的自由,可她哪兒也不想去。
一艘小船從湖面上緩緩搖來,柔荑抱著漁民給的一簍蝦正往回走,突然聽見湖面上傳來女子的呼喊:“王妃、王妃!”柔荑愣了一下,想,王妃,喊的不就是自己嗎?她轉過身,遠處的小船上立著一個女子,隔得太遠,看不清面容,即便看得清,她也記不得了。但柔荑還是很耐心地站在岸上等待,她實在很想知道,這個認識她的人是誰,或許,是久別重逢的朋友。不論在鬥口還是在茨湖,她已經受夠了孤單的折磨。
“王妃!”那個女人激動地熱淚盈眶。
這是——採珠吧?柔荑從幾乎廢棄的記憶裡,好不容易挖掘出這樣一個名字,隨即被滾滾而出的淚水侵襲:“採珠,你沒死……”採珠的背上,被砍了很深很深的一刀。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