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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到外面去看看。不知現在外面是否還有人守著呢?柔荑靜悄悄地摸到帳篷的門簾,當她開啟門簾的時候,果然立刻響起一聲喝問:“幹什麼?”
柔荑瞥了他一眼,徑自走出帳篷。士兵沒有阻攔,只是時刻警惕著她的行動。柔荑走向對面的樹,走了幾步,又停下。這天,與她在大觀寓所的天井裡看到的,果真不一樣,同她在望仙台上看到的,也是另一番景象。這種感覺,倒有些像當年的清涼山。
柔荑坐在樹下對著星空發呆,不知多久之後,就合上了雙眼不曾睜開。她知道自己在野外睡覺,倚著一棵大樹,四周是蔥鬱的青草,綴滿粉紫色的蝴蝶蘭。她睡啊、睡啊,天就亮了,當太陽照出了樹影的時候,一匹駿馬從草地的另一邊飛馳而來,馬蹄踏過,驚飛一片片草葉。
喂,括蒼!柔荑在心底這樣叫道。她想張大嘴呼喚他,卻沉浸在睡眠裡醒不過來。這時馬兒越來越近了,柔荑依舊在樹下睡著,突然,在耳朵旁邊,就響起了馬噴鼻子的聲音,當即把柔荑嚇醒了。
“這樣睡可是要著涼的。”這個聲音,怎麼那麼耳熟呢?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不是括蒼。柔荑抬頭,只看到長長的馬臉低下來幾乎碰到她的臉,嚇得柔荑連連後退。然後她才看到馬背上低下來的一張臉,柔荑的心裡默唸了一句:哦,是他。她能聽出自己失望的語氣。
流輝握著馬鞭指向帳篷:“女兒哭了,你不去看看嗎?”柔荑這時才聽見從帳篷裡頭傳出來的娃娃的哭聲。她連忙趕回帳篷裡,抱起女兒,發現襁褓都已經溼透。柔荑正手忙腳亂地給女兒換尿布,流輝走入帳篷來,猝不及防地把她攬到胸前。柔荑驚訝地低呼了一聲,手裡抓住尿布,不動作,也不再出聲。
“你這裡可真熱呀。”流輝緊緊貼著她的耳朵說話。柔荑依舊不出聲。他拉住柔荑腰帶的端頭,輕輕抽出。
柔荑忽然說:“是很熱呀。白天就像一個大蒸籠,讓人一刻也待不住。”
“你可以出去走走。”流輝迫不及待地摟著她一齊倒在席上。
當流輝心滿意足地躺在柔荑胸脯上,她不安地用手指抓取流輝的頭髮,撓了許久,忐忑地開口道:“流輝少爺,可以放了我嗎?”這是她第一次如此尊敬地稱呼他,她在懇求他,並且刻意選擇了流輝心情比較好的時機。
事實證明,她選擇的時機沒有錯。流輝笑了兩聲:“你還想走嗎?柔荑,我們的女兒呢?”她不知道,她才不要理會,她只想回去。沒有聽到她的回應,流輝翻了個身,端詳著她的臉。不知怎麼,柔荑突然滿心的委屈,眼眶即溼潤了起來。流輝以為她是捨不得孩子了,憐惜地親吻她的手背:“忘掉這件事,我照顧你。”她撫摸他的臉頰,他的面板是油油的,很光滑。柔荑記得,括蒼的面板是細膩的粉嫩的觸感。
她心動了,流輝是這樣認為的:“明天,騰蘭軍快不行了。等拿下岱口,你就有好房子住。只要你聽話,我不會讓你過得比在廣源的時候差。”
柔荑的腦海裡閃過一道光:這麼好的機會,難道不逃走嗎?她默然點頭。流輝翻身起來,撿起地上的衣服。穿衣的間隙,偶然垂首,遇上柔荑凝視的目光,他禮貌地笑笑,柔荑一怔,回給他淡淡的微笑。
士兵抱著槍靠在竹籬上,懶洋洋打了個哈欠。遠遠看著那個年輕女人抱著孩子立在草叢中,輕輕搖晃著身體,像被風吹動的草葉,士兵不禁充滿了遐想。他用力晃晃腦袋,趕走那些念頭,她依然立在那裡,溫柔地哄著懷抱中的嬰兒。
她不會跑的,士兵很肯定。為了自己發酸的雙腿,他決定找塊地方小坐一會兒。士兵轉身,察看了一番,發現對面有一堆竹竿。他走向竹竿,轉身坐下。就當他再去搜尋那對母女的時候,草地上空無一人。
士兵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沒有,真的沒有!
他兩腿一彈跳了起來,衝到草叢中,無論哪個方向,絲毫捕捉不到那個身影。在茂盛的草葉中,靜靜擺著一團藍色的襁褓。士兵趕緊衝到襁褓邊上,女嬰小小的睡臉包裹在襁褓中,寧靜安詳。
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女人就這樣丟下孩子跑掉了。士兵不由得感到雙腿無力,撲通坐倒在地。女嬰被這麼一震,“哇”一聲大哭起來。
快跑、快跑,柔荑,快跑!
她不敢停留,不敢回頭,她沒命地往前跑,她的耳邊只有呼呼的風聲,和自己的呼吸聲,她的心臟劇烈地搏動幾乎要蹦出胸腔。柔荑只敢提著裙子,沒命似地往前跑。她不知道自己在何地,不知道太陽在何時落了山,直到遇上一條寬闊的溪流,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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