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第2/4 頁)
我點頭不語。
“他……待你還好嗎?”
我猶豫了一下,仍是點點頭。
他苦笑,頭轉向裡側:“唉,這怪不得人,他說對了,的確是我把你送給他的。如果當初我也這般敞開心扉待你,你也不會跟他罷。”我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看他精神萎靡,我不禁問道:“你到底怎麼啦?”
他見我面有悲色,愣了愣,伸出手來準備幫我擦拭臉上的淚痕,我一僵,他有所察覺,尷尬的放下手,強笑道:“沒怎麼,只是功夫被廢,四肢無力而已。”
原來是這樣,他或許再也不能生龍活虎的亂蹦亂跳了。
“你還氣我利用你麼?”他低聲小心翼翼詢問。
我搖搖頭。事已至此,談不上誰利用誰。如果當初他真的一心一意待我,我就不會再遇上嘉靖帝了麼?呵,真諷刺,不是早遇到過了麼,當初未名湖畔初見,魔障便已產生,如果後來翊楓真能待我真心,我便不會做它想麼?我生平最恨委屈自己,膽兒小卻不甘心,如果有看中的人或物,我是死活都要博一把的,真是冤孽。
“你會看不起我麼?”他不死心再問。
我笑了,握住他的手:“成王敗寇,我有什麼立場看不起誰?”他笑了,仍是一如既往的燦爛,如同初見一般。
又沉寂良久,他再度出聲,“我們可不可以從頭開始?”他幽問。
我愣住,又絕望的搖搖頭,看他神情落寞,我搖頭苦笑:“相信我,翊楓,這是我的損失。”
他微笑,“是嗎,那我得到的又是什麼?”
我一時語塞,不能回答,怔怔看住他。
過了許久,他淡淡的說道:“你知道外邊都在傳些什麼嗎?呵,每天都有人在外頭‘小聲’交談街邊巷聞,正巧我剛剛聽得見。大家都說我信王翊楓靠女人苟活。”
我連忙安撫他:“活著就好,是他念你們兄弟一場,無關女人的事。”
他嘆道:“活著。到如今我才明白,活著真不容易,得要許多的勇氣支撐著。”看我警惕防備的眼神,他笑了:“你放心。你會好生待涵兒視同已如麼?”
我正襟危坐,信誓旦旦:“那是當然,明兒帶涵兒來看你。”他滿意的笑了。
又坐了許久,見他已生倦意,我幫他掖好被子,輕輕退了出去,走到門口,狀似睡著的他突然以極低的聲音勸道:“他對其他人都是無情無義,獨獨待你,宛若珍寶,你要惜福。”
我震驚,何德何能,我認識的兩個相互算計的男人,到了最後都能如此寬容的對待我的一切不合規矩的常理,得亦喜,失無憂,退讓者還能微笑的送上祝福,這都成什麼事了?
他們只是生不逢時罷了,我黯然神傷。
出了院門,周統領親自護送猶自感傷的我到島門口,緋紅帶著涵兒迎了上來。涵兒一見我便撲了上來,嬌聲嗔道:“娘,你上哪去了,涵兒一醒來,就不見娘了,以為娘又不要涵兒了。”我一把抱過他,在那粉嫩的小臉上磨蹭了幾下,笑道:“涵兒是孃的心頭肉,怎麼會不要涵兒了?”想起今天翊楓的狀態不大好,情緒低落,或許讓涵兒前去鬧鬧,心情會好很多,想了想,吩咐緋紅:“你把小世子帶到前頭給王爺瞧瞧。現在王爺在休息,你在那稍等一會,待王爺醒了再進去。”看緋紅有幾分不情願的樣子,我怒瞪過去,她再無異議。我嘆了口氣,又轉身叫住正要離開的周統領:“可以帶小世子前去探望王爺麼?”並以懇切的眼色詢問,他也是個識趣的人,客氣的笑了笑:“娘娘多慮了,當然可以,請小世子隨卑職來。”
哈,我如今這般處境,前前後後的人都學得乖了,一口一個娘娘,既無字首,又無不恭,不管將來怎樣,總歸是不會叫錯的。
……
這夜,我睡得極不安穩,惡夢連連,遠處清晰的傳來二更的打梆聲。涵兒和綠萼緋紅都住在牡丹園子裡,這般半夜時分,香榭裡靜得可怕,頓時了無睡意,只得下床來隨意披上貂袍,踱步來到小花廳的酒吧檯前,尋到婆婆當年的珍藏西域紅葡萄酒,自斟自飲。呵,這喜歡喝幾杯的人,總歸不是個好人,新舊兩個身份的我,都愛極這杯中物,我苦笑,人啊,煩惱時,恨不得立刻醉生夢死,一了百了。半醉半醒間,彷彿見到有人走近,起初我以為是嘉靖帝,遂不管他,繼續喝酒,然而,他走向了許久也不說話,我奇怪,努力睜開張大眼睛一看,原來是翊楓。我笑了,他平日裡倒是很少上島上來的。這廂前來,定是有話要和我說吧!待他坐定,我拿過另一個杯子斟滿酒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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