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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責,請了專門的家庭教師以彌補小姐缺失的教育,購置大量的衣服鞋子首飾填補她過去物質的匱乏。
甚至讓她以孤兒的身份在公安局登記了戶籍,給她取了名字,愛子。
對於原本不應存在的小姐來說,給予她名字與身份的女人的確與生母無異吧。
若是我的話,一定會為突如其來的優待感到受寵若驚。
被傭人們很好地照顧著,夫人也不斷邀請一些朋友家的孩子來作客,愛子的確進步很快。她變得落落大方儀態從容,與任何人交往都從容不迫。
但是在這些必要的“功課”之餘,她甚至連對我多說一句話都懶得說,如果不是我抗議她與我一樣大,不應該要求我一口一口地餵飯給她吃的話,她想必會退化成一棵植物。
在脫離夫人視線的時間裡,她一得到自由就會立刻準確無誤地找到在某個角落裡獨自待著看書的藤間,然後與他互不相干地看書。
這種舉動似乎是在告訴他,無論她認識多少人,對她而言真正的朋友只有他一個。她不知道他是她哥哥,所以她以為他也是和我一樣被福利機構收養的孤兒,只是因為受到父親的喜愛才得到了升格待遇。
在容貌方面,她顯得更活潑一些,而藤間則相當安靜。儘管一同工作的傭人們都見過他們,但竟然沒人發現他們長得相似的事實。
最初藤間所表現出的那些令我不安的特質現在已經消失無蹤,他跟任何一個無害的正常人一樣,不僅不讓人感到心驚反而會令周圍的人感到安心。
在教育方面,老爺做了許多努力,卻唯獨無法向夫人開口提出這個孩子的存在。
因為她根本看不到他。
這樣的“四口之家”的相處模式雖然詭異,倒也相安無事地度過了兩年。
在小姐收穫的諸多友誼中,唯一能達到與我相提並論的可能只有泉宮寺先生介紹給她的那個年輕人了,是已經死去的泉宮寺夫人的弟弟正純。不知為何,他改姓了泉宮寺。
與我主人一家過分柔和的長相相比,小泉宮寺先生雖然也得歸入漂亮的類別,但要顯得健康多了。
習慣了我的主人們優柔而嫵媚的長相後,我覺得這種一點都不病氣的長相簡直如同破除雨天陰霾的陽光,讓我因常年待在藤間家而佈滿青苔的心得到了一絲寬慰。
在我看來,就算已經年近四十,老爺也像個沒長大的任性少年,而泉宮寺正純卻有著許多人終其一生都沒有的健全人格,他懂得社會的陰暗面,也深知寬容和理解他人的必要,是個非常溫柔也非常善良的年輕人。
正是這種天生的善良使得他抱著仁慈的心成為了藤間愛子的朋友。
在愛子與他人保持距離的同時,他人自然也不會與她深交。
只有正純先生寬容了她的孤僻,每週總會來拜訪一次,好讓她不在孤僻的泥潭深陷。
“你別喜歡他。”在只有我們兩人時,我為她倒上紅茶,愛子看著面前的書說。
“你在說什麼啊。”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吧。”她輕輕地合上書,抬眸看我,“雖然他是個很不錯的人,但是我近來發現,在正純君的眼中,我是個被母親好心接納的流著汙穢血液的不應存在之人,因為我生來汙穢,所以他認為我有著某種不好的品質。因為我有著惡劣的品質,所以如他這般善良的人才要肩負起矯正孤立於社會之人的職責。所以說,你覺得你在他心中會是什麼樣呢。”
“看你說的,我能不能說,因為你的確有著惡劣的品質,所以才會這樣惡意揣摩他人的好意呢。”
“我欣賞各種各樣的人。”她平靜地回答我的反駁,“不如說我最欣賞的就是心靈柔軟善良的人了。我不挑食的。只是正純君想要把我放進他的模具裡回爐重造,以將我改造成血統純正熱愛社交的人,總是勸我開朗活潑,參加儘可能多的社交活動,這是不欣賞我作為天然作品的表現喲。”
我無語極了:“難道你還認為善良的人低人一等,所以理當受到挑三揀四嗎。”
“不是這樣的問題。只是要理解那種想法的難度是最大的……”她小聲說,“難道你認為母親真看不到……”
“你在說什麼?”我隱約聽到她說了夫人。
她忽然站起來跑向門邊:“等一等,我已經好幾天沒看到你了。父親帶你去哪了。”
現在他已經比她高了許多,像經過切割打磨終能綻放璀璨光華的鑽石原石,沉穩內斂,從容溫和,比任何人都漂亮,也比任何人都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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