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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我以為不是什麼大事,因為她一聲沒吭,後來我看到她用手捂著的地方流下了驚人的血液量,才察覺到不妙。
“你想殺了她嗎?!”我比較偏愛經我親手照顧的孩子,於是我憤怒地質問他,“她如果死了,那就是你殺的。你知道這是多可怕的罪行嗎,這是殺人!你以後還敢這麼不分輕重?!”
他站在原地看著蜷縮在角落裡的妹妹,地板上積了一大灘血,她低著頭,用手捂住額角,依舊一聲不吭。
他的神色中沒有半分受到教訓的意思,依舊充滿了令我難以理解的冷淡,他只是看著她。
她緩緩抬起臉,喘著氣,依舊保持著用手按著傷口的姿勢,血液從她蒼白的指尖滴落。
我從來沒有見過人的頭顱裡能流出這麼多血。
流出這麼多血的話,一定會死吧。
我才意識到我不該在她身旁徒勞地用手帕為她拭去血跡,而是該下樓尋求幫助。
“不……不……”她這麼喊著,鬆開了遮住臉的手,爬到我腳邊,抱住了我的腿,“求你了。別讓人來救我。我要去的是地獄,這個地方一定是天堂,我受不了繼續在天堂裡活著了。”
我首次意識到,她至今以來的人生的確毫無樂趣可言。
因為只能這樣活著,如同幽靈般得不到身份和認可,她就像是不存在之人般不為人所知,所以她想要變成能夠穿透牆壁的真正的幽靈,而非只能被關在四面牆壁中的幽靈。
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想。
她額頭上的那個洞依舊不停地流著鮮血,她的半張臉都被血染得通紅,現在這模樣哪裡談得上漂亮,簡直像鬼一般可怕。
“經驗一下天堂也許是必不可少的學習經歷,但是我的靈魂已經滿足了,所以……不能再……再停留……”她說。
藤間將被她抱住的我推到一邊。
她看到他時臉上倒沒有恨意,興許是因為藉由他的幫助,她才有勇氣去叩擊死之門扉吧。
興許她還會感激他也說不定。
他在她面前彎下腰,看到他的臉離她的越來越近,她有些狼狽地往後縮著身體。
他把手放到她的臉上,動作是極盡溫柔的,他用手撫摸著她臉上的鮮紅液體。
以前我讀書時,總覺得這種場景並不可怕。其實身臨其境才會發現,同類血液中釋放出來的死亡氣味實在令人感到恐懼,更妄論還要用手指去撫摸那可怕的東西了。
大量血液造成的衝擊性視覺效果和氣味的刺激,讓我感到頭暈目眩,無法行動。
在他抬起手時,如同蛛絲般的血液依舊聯結在他的指尖和她的面板之間,被拉成細細的線,那是血的聯絡。
他妹妹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並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他慢慢地舔掉了他手指上的血液。然後又繼續舔去她臉上的血液,以極其溫柔的神態,緩慢地不急不忙地舔著。
坦率地說,這場面沒有我描述的這麼正常這麼不可怕。
首先這不是人類該有的行為。我也不認為這更像是幼小動物間舔舐傷口的行為。
雖然他表現得不過分,甚至可以說相當平靜相當溫柔,但我覺得他的舉動更像在吃她,或者說他潛意識中想要吃了她,所以才會有把她的血液吞進自己身體的舉動。
然後是走出房門的瞳子發現了這滲人的一幕哭了起來。然後他們的父親才採取了正確的急救措施救了我的小姐,否則,在那種情況下,她一定會死的。
當然那時的我還不懂得人心惡質的程度遠超我的想象,也看不到更多隱藏在表象之下的東西。
出生之時便註定了崩壞,的確是有這樣的一類人存在的。
在之後的漫長歲月中,當我對藤間幸三郎有了更多的瞭解之後,我才明白那時起那孩子就已經是個讓人不寒而慄的怪物了。
無藥可救。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一直無人知曉其存在,未曾登陸戶籍,便如同不存在的幽靈一般吧。
幽靈想要掙脫肉體牢籠,是可以理解的願望吧。
第22章 誰得到誰
“說到這裡,不知道您有沒有不耐煩。我從藤間學園畢業後沒有進入高等教育機構繼續學習,所以我的表述可能不太好。之所以沒有繼續學業,倒不是說我的智力不夠,因為早在我照顧那些折騰人的孩子時,就發現了我的天賦就是作為一個傭人巧妙地周旋在各位主人之間,所以我放棄了學業。而作為報償,我收穫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