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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笑容通常有一種魔力,像面鏡子,讓你可以折射回一個同樣的笑臉回去;可是很明顯此刻我只有呆滯,面對我的異狀,她也不以為意,只顧一路攏著我下樓梯,有點像在引導一個夢遊症患者。
從二樓走下一樓的過程,光線越來越亮,刺得我眼睛幾乎睜不開,我甚至要以為,如果這是從人間下到地府的捷徑,閻羅王肯定比想像中來得慈悲…
直到我和我母親來到客廳,而我看見,吳邪正坐在那裡。
【盜墓筆記衍生】癢邪 / 瓶邪 …三年 09
當我第一眼見到吳邪,就可以確定,這裡絕對不會是陰曹地府。
幾乎是察覺到騷動的同一時間,吳邪從沙發站起來,一轉身,和我母親打了個照面;我以為他會和我一樣驚訝,但是他沒有,反而還開始和她寒暄起來,也順道拋給我好幾個微笑,不是很誇張那種,但,已經足夠讓我想敲一敲自己的腦袋,看看我是不是還沒睡醒。
他看上去就像吳邪,我從小到大認識的那個,真諷刺,這正是令我錯扼的點。
然後也跟小時候一樣──只差沒有丟在沙發上的兩個書包,我母親走在最前頭,沿著廊角,領我和吳邪往餐廳的方向彎進去;
圓型的餐桌才一映入眼底,見我還站著發愣,一隻戴著玉鐲的手攀到我肩膀,把我幾乎是用按的給按進椅子,桌面上已經擺了好幾盤燒好的菜,還有三副碗筷,排列的整整齊齊。
吳邪坐在我右手邊,我母親邊低頭把桌布拉平、邊跟他講話,笑眯眯的眼角一點皺紋也沒有,吳邪也十分熱絡的回答,看不出有任何勉強。
如我所言,論演技,或許我不是最好,但肯定在他之上,面對這個在同樣場合上演過幾百遍的畫面,照理說我該比誰都熟悉,可是,眼下卻是他們二人完全投入指令碼,只有我像落了臺詞,一個字也講不出來。
拍拍我的背,我母親讓我們先動筷子,她要去顧爐火上的湯,那隻翠綠色的鐲子在她手上晃啊晃,直到跟著她一起沒入廚房的門,我眼底都還是那抹殘留的綠,就像一道閃電劃過腦門:
那手鐲,我記得上中學之前,在我母親有回清掃時不小心打破了啊,她還可惜了好久,怎麼這會兒又戴在手上了??
我頸椎一陣發涼,回頭望吳邪,他也正看著我,一臉的平靜,飯碗已經被他拿在手裡,他用筷頭敲敲我的碗,”吃吧,沒有毒的。”
吳邪自顧自低下頭,就著碗吃了起來,見他使筷子在碗盤間來來去去,毫無顧忌,反倒是我,這輩子第一次感覺吃不下我母親煮的菜,敷衍性的挾了幾口,嚥進嘴裡也吃不出是淡是鹹;儘管不再有上一次見面那種讓人窒息的氛圍,我卻知道,有些卡在喉嚨的話,不出口等於勒死我自己。
“吳邪,” 我把筷子跟碗都放下來,”可以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嗎?”
他的眼睛原本向著自己的碗,這會兒抬起來,落在桌巾上的一塊汙漬,過了幾秒又移動到我背後的廚房門,我下意識順著他的目光,把頭轉過去;
那扇門,我的母親從剛才走進去,就一直沒有出來,我也聽不到她在裡面走動的聲響,更別說應該要飄散出來的雞湯香味;吳邪又注視了好一會兒,才把眼睛垂下來,輕輕嘆一口氣,”果然我只能作到這樣啊。”
在他收掉最後一個字的尾音後,這空間,頓時變成完全的安靜。
當然了,這裡只剩下我和他兩個人而已,不是嗎?看著第三副無人問津的碗筷,我們誰也不說話,甚至我感覺不到自己在呼吸,只有圍繞在菜盤上方的白煙,還在學幽靈四處遊走。
好容易有個字重新凝聚在舌尖,我正想開口,吳邪卻搶我一步── ”今天我來,是來跟你道別。”
我把眉頭皺起來,道別?他要去哪裡?
一個你認為自己不可能再見到的人,只代表他不會再出現在你眼前,不代表他要從此離開。這太明顯的問句直接寫在我臉上,導致我還沒問,他又先幫我回答:
”我去找他。”
他是誰?這種蠢問題我當然連問都不用問,困惑我的另有原因,”找?你不是說過他──”
“不在了,對,” 吳邪打斷我,接著看向我,”跟你一樣。”
你有沒有看過把水灑向空氣,它在瞬間就結成冰的樣子?我在阿富汗的時候玩過一次,雖然氣候條件事實上沒達到標準,那是給我母親的一個驚喜,她喜歡看新奇的事。
當吳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