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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感情,甚至同情也不屑於施捨,只是淡淡地看著窗邊的瘦削臉龐。
可過不了太久,梅寶蓮緩緩地放下筷子,臉上恢復往日的神采,甚至像懷抱坦蕩心情一般,她竟然可以笑得那般燦爛。而因她的燦爛笑容驚愕的又豈止是凌志,對座的男女同樣為她的神情而怔住。
“是嗎?你有把握這女人不會瞞著你去勾搭別的男人嗎?前天我就看見她在街上和老頭子熱吻。還有你,你以為這個男人靠得住嗎?他嘴裡說的‘我愛你’已經和不少女人說過了,你不會天真的以為他是真心愛你吧?他看上你根本就因為你是一頭奶牛!”梅寶蓮一鳴驚人,對座的男女果然臉色難看起來,前男友更是被憋得滿臉通紅。
“你胡說,你這個臭女人!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又沒身材又沒臉蛋,我當初會看上你還不是因為你厚著臉皮投懷送抱。去拿面鏡子照照吧,醜八怪!”前男友不堪被貶損,迅速反擊。
梅寶蓮眼睛快速地掃過桌面,大腦分析著桌上最有殺傷力的工具。紅茶不夠燙潑不了人,這個放棄。擺飾用花瓶扔過去會見血的,要是下手太重她一定逃不了刑事責任,這個也放棄。辣椒醬太粘稠,用勺子挖出來攻擊對方太費事,這個也不得不放棄。最後她將所有目光鎖定在她吃了不到三分之一的雲吞麵,當即手操大腕朝前男友潑去。
天女散花是為美景如畫,寶蓮散面是為瞠目結舌。男人來不及閃躲已經被一碗熱乎乎的雲吞麵潑得狼狽不堪,頭上還頂著油亮的雲吞,麵條像落地瀑布一直沿著湯水從額頭流到男人自傲的名牌西裝上。身旁的奶牛小姐情況也不見得太樂觀,幾顆彈飛的雲吞也見縫插針似地夾在了她傲人的乳/溝之間,燙得她哇哇大叫。這一頭喧囂,惹來飯店眾人注目。
梅寶蓮帥氣地背起挎包,唇邊帶笑看向對面邊罵髒話邊忙著整理儀容的狼狽男女。接著她的笑容變得更深:“我的確不是什麼東西,但我至少還懂得什麼叫做尊嚴,我追求的愛情是你一輩子都給不起的,我該感謝你讓我早日清醒。這頓飯就當你慷慨解囊招待一下我這個不是東西的女人吧!”說完甩甩頭髮就旋身離開。前男友想伸手抓住她,卻被礙事的女友絆倒,一併成為旁人恥笑的另一焦點。
“呀,這些人是怎麼回事?好好的一頓飯都被他們破壞氣氛了。”嬌媚的身軀蹭著凌志的胸膛,而他目光深邃,視線隨著梅寶蓮一併遊移到飯店大門。
“不覺得那女人很厲害嗎?一敵二,還能全身而退。”
這麼糟糕的一個人,甚至有著不堪回首的感情經歷,但為什麼她能夠這麼坦然地面對旁人認為的失敗人生呢?她可以不需要堅強哭得狼狽,那樣至少還能換得別人的同情。可梅寶蓮反而越戰越勇,甚至堅強到吝嗇起任何一滴眼淚,在她的身上看不到失敗者的姿態。像當初她朝他潑下蘑菇鮮湯時一樣,眼裡都寫滿勇敢無懼。凌志無奈搖頭,這個女人實在太不懂得利用柔弱一面去挽回男人,也太不理解這個社會的遊戲規則。但,她卻活得比任何一個女人更耀眼。
梅寶蓮徹底放下這段感情,儘管她思念那個該死的男人已經有89天17個小時又3分鐘,但她已經決定從今以後不會再浪費人生一分一秒去想念那個男人。梅寶蓮已經相信有些人她永遠不必等,所以她明白在燈火闌珊處為什麼會哭。那個人永遠都給不到她想要的幸福,而她執迷不悟的過往只是讓她明白自己對未來的不自信。
她仍舊是那一個她,她不是大無畏,她也會害怕孤身一人的未來,但她還沒有放棄。燈火闌珊處,回頭那一刻,她一定會遇到下一個願意等她的人。她唯一的勇敢就是將所有期待的心情給予下一個願意愛她的男人,不需要任何矯情,一味地追求那個未知的夢。梅寶蓮傲然地笑著,全情投入地飾演著千軍萬馬中的激進分子,即使跌倒她還會再爬起衝向戰場,她想要被別人愛,沒有人可以阻擋她的英勇。
映著夕陽的餘暉,她的影子被拉長,無限蔓延至盡頭成為交集的一點,然後她的影子掠過大街小巷,像舞者歡快雀躍。梅寶蓮漾起爽朗的笑,她的世界沒有落日的寂寥卻有晚霞的美好。哼著小調,像兒時一樣在路上快樂地跳著小方格。
……
旁人從不贊同
而情理也不容
仍全情投入傷都不覺痛
如窮追一個夢
誰人如何激進
亦不及我為你那麼勇
沿途紅燈再紅
無人可擋我路
望著是萬馬千軍向直衝
再沒有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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