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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載著委託事項的檔案夾滑過會議桌,從另一端投奔向靈的的面前,猶如長型吧檯上的啤酒杯,立時落入客人渴切的手中。
“美術系系學會委、委稱,希望本社代為、邀請知名藝術家鄔、鄔連環,前來學校演講……”靈均低低念出委託事項。
這個案子也未免太小家子氣了吧!幾乎沒啥挑戰性。
“需不需要技術支援?”陽德懶洋洋地挑弄著隊長的頸毛。
“喵──”隊長舒服地咪嗚了一長聲。
“不用。”靈均投給他們鬱悶的瞥視。
過度的關心只會加強她的倚賴性,而“獨立自主”卻是她一心想培養成功的目標。
“哎呀!這種小事沒什麼難度啦!”凌某人挑明瞭說。“聽說鄔連環是個雕塑家,從紐約藝術界紅回臺灣小寶島,而且家境底子還不差,回國之前已經在本土擁有七間連鎖畫廊。那票美術系學生的眼中閃著崇拜的光芒,直誇這傢伙“對臺灣藝術推展具有不可磨滅的影響力”,反正我也不大喜歡欣賞那些花花綠綠的東西,所以並未聽過他偉大的名頭,在此失禮了。”
“資、資料說,美術系的公關組曾、曾經嘗試過聯絡他?”她有點兒納悶。既然如此,他們還交託給海鳥社做什麼?
“對呀!可是被鄔連環的藝廊經理打了回票。”凌某人搔了搔下巴。“聽說這傢伙很有幾分藝術家脾氣,不太歡迎媒體記者的干擾。八成是公關組的傢伙嘴巴不靈光,沒把清純的學生身分表明清楚……”
慘哉,她又犯著了嬌弱美女的痛處。
兩道千刀萬剮的譴責眼神再度追殺過來。
豬腦、智障,記憶力失調!
“沒、沒關係。”靈均漾開勇敢堅忍的笑容。“上頭有、鄔先生工作室和、和藝廊的電話,我先拔過去試試看。”
“好辦法。”凌某人暗自吐了吐舌光。那兩串七位數字,花了她三天才蒐集到呢!
總歸一句話,檯面上雖然明擺著交給靈均負責,私底下海鳥社的成員們能做手腳就做手腳,反正臺灣水庫面臨乾涸期,適時放點兒水是有必要的。
“切記,需要支援的時候就尖叫一聲。”繞珍多此一舉地提醒。
乍看之下,本次的案子實在很輕而易舉,交給她獨立負責應該沒問題。無論如何,先培養出靈均的自信心,列為目前的當務之急。
只要幾通電話就能搞定的閒事,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海鳥社成員們抱持著樂觀的心情,宣佈散會。
※※※
負責洗完晚餐的碗盤匙筷之後,靈均隨口向釘在電視機框框前的父母告退一聲,直接回到自己四坪大的雅緻香閨。
她坐進書桌前,反覆觀覷著檔案夾裡的四組號碼──“連環藝術殿廊”總店的經紀人辦公室、鄔連環家裡的電話,另有一路專線直通他的私人工作室,甚至連大哥大的九碼數字也登入在檔案裡。
奇哉怪哉!資料如此完備,而美術系的學生竟然還捉摸不到大藝術家的衣角?這就不免讓人有點好奇了。
既然凌某人提及他們被經紀人打了回票的慘痛經驗,顯然真正難纏的傢伙是鄔先生的經紀人,她頂好記取教訓,略過守門人的關卡,直搗見首不見尾的黃龍算了。
雖然太過輕易地完成這樁委託,對她卓傑的辦事能力委實是天大的屈蔑,然而凡事總有第一遭,她非得真刀實槍地辦妥一件CASE不可,如此才能說服表姊和陽德他們相信──小女孩,真的長大了。
靈均瞄瞄腕錶。晚上八點二十分,想必那位雕塑藝術家鄔連環先生正進完了晚膳,恰恰適逢舒爽慵懶的休憩時光,此時不打電話,更待何時?
話筒傳送出低沉的電信訊號,第四聲之後,訊號直接切入電話錄音機。
“喂,我是鄔連環,有事留話、沒事掛掉,屁話太多、當心噎到!”
嗶──留言的響聲叫了起來。
靈均趕緊切斷。
“這……這……哪有人這、這樣留話的?”她張口結舌。
鄔連環非但用詞粗魯,連口氣也傲岸得今人髮指,簡直無禮到極點,巴不得得罪光全世界去電給他的人們似的。
不過,他的嗓腔倒是挺適合做廣播人的,渾厚的音質聽起來相當紮實,不至於低沉得震盪人家耳膜,卻也不會輕揚得如同剛脫離青春期的柔質男聲。大體而言,就是很“男人”的意思。而且他的咬音方式極為特殊,字與字串連成綿綿的頻律,若非他急吼叫的語氣破壞了悅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