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那是一個春天(第1/3 頁)
錢塘城西,淘寶城。
一家小酒吧裡,一男一女正在對峙攤牌。
因為是下午,酒吧里人不多,很安靜。
“我們分手吧。”女方如是表態。
“行,你果然還是看不起我的學歷。”碼農顧驁回答得雲淡風輕,似乎並不意外,“就算我25歲在支付寶升到主管,在你眼裡還是個杭電二本生,高攀不上浙大碩士。”
他沒什麼惋惜,這女友也沒談多久,既然三觀不合,分就分吧。
君子交絕,不出惡聲。
可下一秒的反轉,立刻打擊了他。
旁邊一個戴大金鍊的矮胖粗鄙之男,大搖大擺走向這桌,然後一把摟住女生的腰:
“小子,別太看得起自己:小萍甩你,完全跟學歷無關。老子沒讀大學,也沒工作,她照樣『舔』我。”
“為錢了?這倒真沒想到。”顧驁的臉『色』立刻冷了下來,“方萍,‘莫欺少年窮’這句話,咱都聽得耳朵起繭了吧,你就這麼篤定我一輩子不如這肥豬?”
雖然都是被甩,但理由不同,對男方尊嚴的影響顯然不同。
“嘴巴放乾淨點!你特麼再說個‘豬’字試試?信不老子廢了你?”粗鄙油膩男拍案而起,伸手指著顧驁鼻子,差半寸就戳到了。
方萍見場面要失控,終於開口解釋:
“顧驁,我跟你也沒多久,好說好散的,何必撕破臉呢。我也不瞞你,魯哥是附近的農民——聽懂了沒?你也知道旁邊未來科技城的規劃,那塊地要拆遷了。
扯了證我就值300萬補償,懷上又是300,再扯獨生證翻倍……嗨,沒空跟你解釋,他大表哥好不容易偷看的內部檔案,我們趕時間差領證呢。我就跟你直說了:不是不看好你潛力,但你子子孫孫都是‘居民’的命了。”
方萍的口氣,像是恨不得瞬間就把崽下下來,然後再秒扯獨生證。
顧驁曾經在她身上看到的、那股浙大女碩士的傲氣,似乎在金碧輝煌的爵位面前,一下子低下了高貴的頭顱。
魯哥很滿意這個效果。
方萍的解釋讓他長了臉,所以他也懶得再計較顧驁剛才的失禮。
他得饒人處且饒人地撂下句話,就摟著女人飄然而去:“有多遠滾多遠——以後記得看到農爺繞著走!”
這是屬於農民的時代!尤其是屬於尊貴的釘子戶!
只聽過華人跟美人結婚拿美國籍的。
沒聽過城裡跟農爺結婚變農戶口的。
哪個更稀缺一目瞭然!
顧驁呆滯地坐在那裡,心裡憋了口氣,也顧不得心疼錢,一口氣點了十幾杯黑方。
他確實有把握比魯哥有前途,但那又如何?
既不能一人拆遷,仙及雞犬;更不能世襲罔替。
嚴格來說,方萍甚至不能算“拜金女”,充其量只是“拜爵女”。
就像鍍金時代的美國,有的是暴發戶富婆,不圖男人有錢臉帥,就想嫁個落魄的歐洲伯爵後裔。
人一旦發現某種徹底無法透過後天努力跨越的鴻溝,就容易『迷』茫、鑽牛角尖、三觀崩塌。
一杯接一杯,顧驁也不知喝了多久,竟然把十幾杯黑方都喝完了。
他徹底陷入了宿醉,『迷』『迷』糊糊地幻想著:要是投胎前存過檔、能讀檔當農民就好了。
……
“叫你睡!站起來!”
隨著一個粉筆砸在額頭上,顧驁驚愕地醒來,『摸』『摸』腦殼,依言站了起來。
惺忪的視線漸漸清晰,他看到面前站著個30來歲的女人;
兩旁是一排排油漆快掉光的刨花板課桌椅和年輕的同學,所有人都穿著樸素、甚至有粗布補丁的中山裝。
“站著好好清醒清醒!都快畢業的人了,也不上點心!”女人看顧驁沒有反抗,訓完也就不再搭理。
顧驁樂得趁罰站的機會整理思路。
他僅僅花了幾秒鐘,就欣然接受了現實:“握草!穿越了!”
之所以這麼幹脆,只因他是魂穿,並且融合了肉身本尊的記憶。
而且肉身本名也叫顧驁,怪不得剛才班主任楊老師沒有喊錯。(就是那個30來歲的女人)
現在是1977年3月,肉身本尊是個真.中二少年,再有三四個月就要畢業了。
穿越的地點,是錢塘八中,二年三班的課堂上。
(ps:當年要求縮短學制,很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