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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承耀的面上，閃過一抹不自在。

他轉開臉，不想說自己當時是跟喬心婉賭氣才說了那樣的話。

更不想說他已經愛上了姚友芊。不然就不會不肯離婚，不肯放她自由。

在現在這個環境下，他說不出口。

他的耳根泛著幾分紅色。如果姚友芊夠了解他，就會知道，每次顧承耀被人說中心事，或者有事情不願意麵對的時候，就會有這樣的反應。

可惜的是，她還不夠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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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友芊看到他沉默，莫名就笑了出來：“你看，顧承耀，我們這對夫妻，有多悲哀。你不想娶我，也不相信我。而我，也不是那麼相信你——”

她苦笑，他不想娶，卻娶了。

而她不想愛，卻愛了。

他生氣；他暴怒，他無法擺脫。

而她痛苦，她糾結，卻沒有辦法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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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在餐廳裡漫延。

她臉上的苦澀，終究是感染了顧承耀。

他的唇抿得緊緊的，拿著碗的手，微微用力，她話裡的自嘲讓他有些難受。

“我很想相信你。”如果沒有她跟戰離之前的照片，如果沒有她跟戰離一起赤礻果著身體躺在chuang上。如果沒有她那一聲充滿了依賴之情的阿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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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世界上的事，沒有如果。

放下手上的碗，他看著姚友芊，神情很冷，也很淡：“那些話，也是我說的。”

大丈夫敢做敢當，敢說，就沒有什麼不敢認。

姚友芊的臉色變了，就算心裡清楚，可是當他親口說出來。她終究還是感覺到了受傷。

他不愛她，不想娶她，那她昨天費盡力氣，想讓他相信自己，又是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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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友芊，你真賤。

心裡鄙視自己，她的xiong口，劇烈的起伏。

正要發作的時候，顧承耀卻站了起來，這頓飯，他有些吃不下去了：“姚友芊。結婚之後，我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一次也沒有。”

就算他不想娶，可是他還是娶了。

就算他不想愛，可是他還是愛了。

這是他的無奈，也是他的“幸運”。更是造成他一切痛苦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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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明白婚姻的意義，努力的想要跟她白頭。

所以就算她真的對不起他，他也放不開手。

因為，他愛她。

罷了，罷了，她不信他，再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轉身，離開，拿起了車鑰匙出門，卻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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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放下門把上，他的聲音，很輕，卻很清楚的，傳在了室內。

“我確實是不想娶你。不過，那是開始的時候。”

哪知後來，事情已經脫離了他的控制——

後面的話，不必再說。說了，她也不會信。

一如，他再也沒有辦法相信她。

姚友芊的手上還端著碗。她怔怔看著那已經關上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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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剛才的爭執，都沒有在她的腦海裡留下什麼印象。

她只聽到了他那一句，我確實是不想娶你，不過是那是開始的時候。

顧承耀，他是什麼意思？

他的意思是。他現在，已經沒有那個念頭了嗎？

姚友芊身體一軟，手上的碗落在桌上，飯粒灑出些許。她渾然未覺。

她想起了那日，顧承耀傾在她身上，低聲靠近了她：“我們要一個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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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了顧承耀拉著她的手，專注的看著她說：“我們，就這樣過一輩子吧。”

她想起了她跟他吵架，結果他爬牆而入。

她還想起了，小馬給她的門卡，那一室的玫瑰花。

有一個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實，就這樣湧上腦海。

顧承耀，他心裡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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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姚友芊輾轉難眠。

顧承耀一直沒有回來，她直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著了。

第二天起chuang，看著一室空寂，心，帶著幾分茫然。

顧承耀，他這樣，是在生氣？還是算跟她冷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