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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霜聽到他口口聲聲維護那個她幾乎恨之入骨的女子,怒極反笑,卻冷靜了下來,不過一瞬,她便恢復了那個刀槍不入的防備姿態,冷笑道:“秦子棠,你剛剛站在人群裡看見她受辱,卻只是作壁上觀,是怕別人探出了你們的關係,影響你坐上那個位置?現在再在我面前維護她,你不覺得你很可笑嗎?”
他一怔,林霜已經走遠,他的手指卻攥得死緊。
好事者不乏。
如果今日他站出來維護莫絳心,眾人不免猜測她的身份,孫家大少爺和二少爺,同時維護一個女人,孫懷瑾把她藏了這樣久不敢把她曝露在眾人面前,原因不用猜,都是不想讓她落進那些流言裡,秦家的私生女,他的同父異母的姐姐,挖出哪一項都可能傷害她,而他不出去,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隻是因為這個原因,還是真的如同林霜的話,他不想因為她影響自己走上那個他幾乎唾手可得的位置,他不知道。
那日他在孫家祖宅和秦峻爭論與林霜訂婚的事情,他親耳在書房外聽到孫懷瑾跟爺爺說要放棄主位,爺爺大發雷霆,他還愚蠢的攔住他問過他理由,還能因為什麼呢,不過是因為她,而他秦子棠,早已經被這個孫氏大家,孫家主位磨去了常人的感情,為了這個位子,他已經失去了太多,他還有什麼不能做?
作者有話要說:
☆、七娘仔
五月立夏,刺槐綠意成蔭。
那日參加完秦子棠的訂婚宴後,她和孫懷瑾就窩在半山腰的房子裡不聞世事,已經半月,自那日他們走後孫氏就已經在在秦子棠的訂婚宴上表示孫氏主位有秦子棠準備接手,孫覺有意退隱,權力開始移交,又因為秦子棠年少,便由其父秦峻坐鎮輔佐,差的不過是孫老禪位的正式宣告,不過這正式宣告也不晚了。
其實真不是因為他們不想出去,因為本是板上訂釘的孫懷瑾,卻在最後跌破眼鏡戲劇化的變為秦子棠,流言質疑便像一場風暴撲向他們,幾乎每日都有記者不厭其煩的堵在門口,雖然被景涼和易家言趕走了許多,可是她知道,一旦他們出去,下山不過十步就會被堵死,所以就乾脆的呆在房子裡不出來。
“唉……”此刻她正趴在院子裡被樹蔭籠罩的石桌上,無聊的架著積木,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前提如果除開這聲嘆息的話。
孫懷瑾好笑的擱下筆,嗤笑道:“你今天這是第23次嘆氣了,究竟怎麼了?”
“你不要管我,我太無聊了。”她擺擺手,閒散的架著積木說道。
“你畢業了,想做些什麼?”他想了想,抬手摸摸下巴,繼續執筆塗塗寫寫。
“不知道,你覺得我適合什麼工作?”
“你……?想不出有什麼工作適合你,米蟲這職業倒不錯。”他調侃道。
她手一抖,剛搭得顫顫巍巍的積木轟然倒塌,她慘叫一聲,也不惱,繼續從頭搭起,此刻連下巴都擱到石桌上,嘟囔道:“我還是有想做的事情,只不過回國這些時日一直耽擱了下來。”
“什麼?說來聽聽。”
“開一個畫展。”
“我現在就可以幫你辦。”他笑道。
“不,我要的是一個獨一無二的畫展,我自己親手做出來的。”她回道。
他看著她笑了笑,算是默許,她執拗要求這樣做也就隨了她的願,高興就好。
“來,過來看一看。”
“不要,你的字有什麼好看的!”她眼皮都未抬的說道,天知道什麼才能釣起她的興趣,不至於無聊致死。
“不是字,是畫。”他悠然的說道。
“什麼什麼,你還會畫畫?”她一聽來了興致,一軲轆從桌子上爬起來,快步跑過去。
細碎的陽光從樹的縫隙中透過來,印到宣紙上,斑駁而美好,紙上用細小的毛筆極淺的墨色勾出了輪廓,細長的眉眼展開來,眉如黛青,眼若星辰,唇角微揚,笑意盈盈又略帶狡黠的一張臉躍於紙上,她從來沒有用過水墨作畫,她的畫大多是濃郁而繁複的油畫,從不知道這樣簡單的墨色能完全把一個人的神韻勾勒出來,她從不知自己有這樣的神態,而他畫的,顯然不是剛才的她,這個樣子似乎是腦海中臨摹了千遍爛熟於心的模樣。
她欣喜於心,心念一轉,嘴上卻存了頑笑的心思:“還差一點。”
說完,便拿起他剛擱下的毛筆,沾了墨,提筆,手腕微動,一行行書便躍於紙上,瀟灑恣意不似女子。